沈墨白决定在这片奇异的竹林里暂住一段时日,最多一月。他要亲眼看着那文明的火种在这与世隔绝的角落扎下根,也要借此机会,让队员们在这片充满平和法则的土地上沉淀、反思。
最初的几天,教学在一种新奇而专注的氛围中进行。母熊猫对学习展现出了惊人的专注力,它那八级的灵智让它能快速理解并记忆简单的词汇和图形。李思远老先生用竹片刻字,赵清荷老太太用柔和的语调诵读,张守拙老先生则以指为笔,在地上勾勒出山川河流的简影。母熊猫巨大的头颅凑得很近,黑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亮光,喉咙里不时发出模仿音节的咕噜声,进步神速。
然而,好景不长。约莫一周后,母熊猫那平和的眼神里,开始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它学习的劲头依旧很足,但每次瞥见旁边那几只完全不在状态的家人时,这股烦躁就会明显一些。
那只公熊猫,起初还好奇地蹲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但当李老先生试图教它认一个“风”字时,它盯着那扭曲的笔画看了半晌,然后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涎水差点滴到竹片上,最后干脆屁股一扭,跑到一边用风刃削竹子玩去了。那三只六级巅峰的半大熊猫,更是坐不住,学不到一刻钟就开始互相扑咬、打滚,把李老先生好不容易摆好的教学竹片撞得七零八落。另外六只小些的熊猫,更是完全遵循本能,除了吃和睡,就是玩闹。
三位老人对此却毫不着急。李老先生捻须微笑:“教化之事,急不得。有教无类,然亦需因材施教。能点化一位,便是功德。”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只要这位“家主”母熊猫能学进去,便是成功。至于其他熊猫,顺其自然便好。
有趣的是,母熊猫似乎不这么想。它见公熊猫和孩子们如此“不求上进”,有时会气恼地低吼一声,伸出巨大的爪子,不由分说地将试图溜走的公熊猫按回原地,或者用威严的眼神瞪得那几只半大熊猫不敢乱动,逼着它们继续听。那场面,像极了人类家庭里望子成龙、却又对顽劣孩子无可奈何的母亲,威严中透着几分滑稽。
母熊猫虽然自己只吃鲜嫩的竹笋,但它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类邻居需要不同的食物。不知它用了什么方法,每隔一两天,竹林外围就会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出去一看,总能看到一头处理好的、体型巨大的变异兽尸体,像是被某种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精准地扔进来的。皮毛已褪,内脏已清,省去了他们狩猎的麻烦。
于是,竹林空地上,炊烟再次袅袅升起。天鹰熟练地架起烧烤架,王梅贡献出她珍藏的香料,浓郁的烤肉香气开始在这片原本只有竹叶清香的区域弥漫。
令人意外的是,那只公熊猫对烤肉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它起初只是好奇地嗅着,后来在黑仔“是兄弟就尝一口”的怂恿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块。下一刻,它的眼睛猛地亮了!从此,它成了烧烤摊的常客,甚至主动帮忙用风刃切割肉块。
几瓶从绵竹废墟中翻找出来的、尚未过期的啤酒更是成了“神物”。公熊猫第一次尝到那带着麦芽香气的泡沫液体时,整只熊都呆住了,随后兴奋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自此,它与黑仔可谓“不打不相识”,迅速建立了深厚的“酒肉友谊”。每到傍晚,一人一熊就勾肩搭背(主要是黑仔勾着熊猫粗壮的胳膊),围着篝火,啃着烤肉,对瓶吹着啤酒,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关系铁得不行。
母熊猫对此并未阻止,只是有时看到公熊猫那醉醺醺、走路摇摇晃晃的憨态,会无奈地摇摇头,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低哼,似乎有些不满,但又不太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只突然爱上人类饮食和酒精的伴侣。
另一边,晴天和乌鸦黑风则与那三只六级巅峰的半大熊猫玩疯了。它们在竹林中追逐,在空地上摔跤,晴天的暗影穿梭和黑风的死亡气息收敛得很好,只用于嬉戏,引得三只年轻熊猫兴奋地“嗯嗯”直叫。秃鹫大嘴依旧保持着他那份冷漠的观察者姿态,立在最高的竹梢上,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竹林内外,仿佛在审视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雪狐雪影则对那片曾让她力不从心的幻境领域产生了浓厚兴趣,常常独自趴在角落,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虚空,似乎在解析、感悟着其中蕴含的法则奥秘,试图从中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幻术真谛。
一次,众人在竹林后方的一处温泉旁,发现了一条通体漆黑、鳞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大蛇。它只有十来米长,相比黑水玄蛇堪称“娇小”,但周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却赫然是七级巅峰!它懒洋洋地盘踞在温暖的泉眼边,对于众人的到来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母熊猫踱步过来,伸出爪子,居然在那光滑的蛇身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坐了上去,把它当成了一个活体滑梯,慢悠悠地从蛇头滑到蛇尾。那黑蛇竟也丝毫不恼,反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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