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冷风只是去看那刀剑比拼,沈墨白心中了然,那点微末的在意也随之散去。“哦,原来是去看刀与剑的比拼。”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如今这时节,又能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他目光转向胡月,随口问道:“你不去看看?”
胡月,闻言抬起头,手中依旧捧着那本边角磨损的旧时代言情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这两年,她似乎彻底放下了过往的执念与紧绷的心弦,不再执着于苦修,反而重拾了最初的爱好,沉浸在那些虚构的悲欢离合里,乐此不疲。她的修为稳稳停留在八级,不算顶尖,却也足以自保。
听到沈墨白的问话,她慵懒地摆了摆手,视线都没离开书页:“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还不如这书里的才子佳人来得有意思。”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或者说,是一种选择了安逸后的自得其乐。
沈墨白看着她,并未出言劝说或教训。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八级的实力在如今虽不算顶尖,但只要不主动卷入漩涡,自保足矣。他想起自己前世挣扎一生,最终也不过止步八级,心中并无鄙夷,反而有一丝理解。或许是掌控了水之法则后,那包容、不争的特性也在无形中影响着他的心性。
他不再多言,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望向了遥远的天山方向。随即,他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水雾,悄无声息地淡化、消失在后院之中。没有剧烈的空间波动,只是仿佛融入了无处不在的水汽,下一刻便已远遁千里。
天山脚下,并非直接在山门之前,而是在距离剑阁有一段距离、一片倚靠着小湖的开阔谷地中。此刻,这里已是人山人海。
两年时间,修炼之道百花齐放,如同旧世诸子百家争鸣。到场观战者服饰各异,气息繁杂。有身穿统一制式劲装的宗门弟子,有披着兽皮、气息凶悍的独行客,有周身元素能量隐现的异能者,更有不少背负各式奇门兵刃的武者。他们或站或坐,或低声交谈,或目光灼灼地盯着谷地中央,等待着那场备受瞩目的对决。
谷地中央,湖泊之畔,两人相对而立。
一人青衫磊落,身姿挺拔,正是天鹰。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手中并未持他那柄标志性的金色长剑,但整个人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柄出了半鞘的神兵,那股斩断一切的锋锐剑意几乎要透体而出,刺得周围空气都隐隐作响。因其剑意太过凌厉纯粹,破敌无数,好事者赠其绰号——“破岳剑”,意指其剑锋之利,连山岳亦可斩开。
另一人,则出乎许多人意料。他看起来极为年轻,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面容还带着些许未褪尽的青涩,身材算不得高大,穿着一身粗布短褂,像个寻常的屠夫学徒。然而,他手中握着一柄样式古朴、刃口雪亮的厚背砍刀,眼神却异常沉静、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手中的刀,以及对面的对手。他名叫石破天,传闻是旧时代庖丁解牛技艺的传人。灾变之初他便觉醒了异能,却威力平平。直到偶然得到凌霄师傅那本功法理念的启发,他重拾家传屠刀,竟从中悟出了一套独特的刀法,天赋惊人,堪称与这场大灾变同岁的天才。他自知挑战剑圣凌霄毫无胜算,便退而求次,选择了与这位以锋锐着称的“破岳剑”一战,印证心中所学。
在人群外围,一处不起眼的湖边巨石上,张子枫悠闲地坐着,手中握着一根青竹钓竿,鱼线垂入湖中,仿佛真是来钓鱼的。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剑拔弩张的两人,嘴角噙着一丝惬意的微笑。那条已晋升九级、额生独角的黑蛇没有缠在他腕上,而是懒洋洋地盘在旁边一块温热的石头上假寐。那头沉默的青牛也已达九级,安静地卧在张子枫身后,如同最忠实的守护者。
就在这时,张子枫身侧的空气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沈墨白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凝聚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张子枫握着鱼竿的手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脸上的惬意瞬间被一丝极致的愕然与凝重取代。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沈墨白,瞳孔微缩。
“你……突破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气息的本质变化。眼前的沈墨白,给他的感觉已不再是深不可测的海洋,而是……仿佛成为了海洋本身,是规则的一部分!
“嗯。”沈墨白淡淡应了一声。
张子枫目光敏锐,立刻又补充道:“而且,你受了很重的伤。”
沈墨白看向远处对峙的两人,语气依旧平淡:“小事,天地不容而已,强行突破必要的代价。”
张子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莫要告诉我。知道得太多,恐怕反扰我心静。”
旁边假寐的黑蛇忽然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竖瞳瞥了张子枫一眼,带着惯有的傲娇,口吐人言,声音清脆却满是不屑:“哼,你还有心境可言吗?”它头顶那对小角已初具规模,散发着幽暗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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