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这梦做的好,做的妙啊,我们不再是我们,而我们来到这世上,终究要有个说个说法。”张老八惊呼道。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得了癔症了吧。”那婆娘看着自己的男人,一个兢兢业业就只会种地的男人,怎么说出这些听不懂的话。
“什么癔症,我们要改命,我们不是生来就如此的。”张老八说完就赶紧下地,穿上他那草鞋,临走还不忘记拿着那老伯送给自己的葫芦,这里的水不再是水,这是圣水,喝了能让人增长智慧,他甚至怀疑那老伯是否就是那梦中人。
没有人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会惹出什么祸事,那些氏族把给百姓修房子的银钱拿来自己用,用也就用了,还明目张胆的盖猪圈,有的时候被压迫到了极点,那就会有反抗,当生活把一个人逼入绝境时,他的身体还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犯罪,这并不可耻,这只是单纯的想生,想活,能保证你活命,但是也同时会加速你命运的终结。但是张老八没有选择这条路,毕竟他还暂时能吃饱,这梦中人也不是这么告诉他的,他选择了一条让人更容易接受的路,一条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的路,这样他才会有盟友,又子弟,人多了才会有机会得到些什么,要不然这一切都是幻想,现在看来,造反的不都是饿的,也有能吃饱饭也造反的,这季风当年是一个,这今天的张老八也是,虽然还没有造反,但是这跟造反也没差许多,那就是重启乐天道。
这村子里有很多人都跟张老八的婆娘一样,没出过村子,也没见过外人,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个村子,只要不是这个村子的人,那就都是外人,至于你是金发碧眼,还是身穿异服,不重要,今天就来了,没有异服,到那时这帽子也遮不住这金黄的头发。
“啊……”一个人看见那两个骑马之人,惊呼一声,跑掉了。
“请问?”那人刚要说话,后面的几个人也都跟着跑掉了。
“有妖怪啊……”
“上人,这……?”后面骑马那人很是尴尬,出来搞事情这么多年,虽然没成功过,但是也多少都是些识文断字的,这看见一个黄头发就跑,这也是第一遭。
“请问,这里可有一个乐天道的教主?”波恩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若百姓看他的样子不会惊呼,那反而不对。
“往前走,北面第四家,张老八家。”一个老者,扛着个什么东西,一点也没有惊呼,不知道是看穿了这世界,还是根本跑不动。
“多谢。”波恩一声多谢,拿出几个铜板递给那老者,那老者看都不看一眼,径自离开了,这没准是个瞎子。
“上人,这里的人好奇怪,看见我们很害怕,现在给钱又不要。”那人跟在后面,二人都是穿着中原的衣服,黑袍,他们是再也不敢穿了,怕是会要命。
“这才是真正的百姓,在他们眼里,有很多东西不是不想要,是不知道要了会做什么。”波恩说话间,就已经来到张老八家门前,翻身下马,也没有个拴马的地方,就放在这里,任由那马去吃路边的野草,也没准把人家的秸秆吃掉,那可是一家人一年的烧柴。
“哎呀,谁的马啊,别吃我家的秸秆啊。”一个婆娘拿着一个木棍冲了出来。
“你牵好马,在这里等我。”波恩回头跟那人说了一句。
“是,上人。”那人无奈的答应着,这活跟以前的似乎有点不一样,以前那桧木道人,自称仙人,实际是山上的马匪,有酒有肉,说话也方便,这个是个什么地方?
“我已经让他牵好马了,吃掉的我会赔给你,我想见一下乐天道的教主大人。”波恩说着拿出一块碎银,他知道,这个时候用铜钱不太好。
“啊……”那婆娘看着碎银,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真的银子了,不敢相信这是给自己的,手里的木棍也掉在了地上。
“谁啊?”张老八在房里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走了出来。
“拿着。”波恩把碎银塞给那婆娘,他知道,一旦这个事情做起来,这婆娘可能就失去了自己的男人,会一辈子在这里等着,也没准哪天官府就来把她杀了,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下波恩,异族人,早年间在中原与乐天道有过来往,很喜欢教派的风格,近日听闻乐天道有新的教主,特前来拜会。”波恩施礼道,还顺便看着眼前这男人,一身壮硕的肌肉,眼睛里面都是光,虽然穿的破烂,连个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但是让人感觉到他的坚毅,跟桧木的狡猾完全两个极端。
“没有什么新的教主,神仙只是托梦给我,让我在这人间改命,你也要改命吗?”张老八没有很多华丽的语言,也没有那么多的诱惑,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命就是唯一,就像是书生苦读一生就为了考取功名来改变命运,而他们,没有钱去念书,连书都买不起,想改命,更是难上加难。
“可否一叙。”波恩指着那破烂的泥草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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