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河豚产卵地的晨雾比别处更浓，带着淡淡的腥腐味。当小队踏着露水上岸时，阿木率先发出惊呼：“水草全变黑了！”岸边的水葫芦裹着黑丝，浮在墨色水面上，水下隐约可见成片的河豚卵壳，壳上泛着黑气——那是未孵化就被浊能污染的死卵。塔卡用骨杖挑起一缕水草，杖尖绿芒瞬间黯淡：“万蛊窟在水底埋了骨哨阵，用河豚死卵的怨气养浊，这样下去整条河的地脉都会被污染。”
林月将同步仪探针插入水中，屏幕显示浊能浓度35%，且在缓慢上升：“骨哨阵在吸收晨露中的湿气滋生浊能！再过两个时辰，产卵期的雌河豚过来，会被怨气吸引，到时候就全完了！”莫克打开兽皮袋，三具半成品巫毒娃娃静静躺在其中，坯体的金光比昨日更盛，却在靠近水面时微微颤抖：“娃娃能吸怨，但需要‘活卵引善’——得先清理出一片干净的产卵区，让雌河豚顺利产卵，母性的守护本能会产生最强的善念光。”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阿木带着几个孩子将带来的野果撒在岸边浅水区——这是河豚最爱的食物，能引导它们去往干净区域。年长的渔民跟着塔卡用圣藤编织“滤浊网”，圣藤的绿纹在水中舒展，能暂时拦住黑丝水草；年轻猎人则跟着陈九章涉水探路，断刀的银芒划过水面，水下的黑丝遇光便滋滋消散。“水下有三圈骨哨！”陈九章踩中一枚埋在泥里的骨哨，刀身立刻传来共振，“呈环形分布，正好围在产卵核心区！”
塔卡指挥着将三具巫毒娃娃放在岸边的圣石阵上，坯体朝向水下的三圈骨哨：“陈九章用断刀引护印能量破阵，阿吉和卡鲁护住娃娃，村民们清理产卵区！记住，雌河豚过来时，谁也不能惊扰——母性善念最忌躁动！”他将三罐魂纹颜料放在石阵旁，“等娃娃吸够怨、聚满善，你们就亲手画上魂纹，这是唤醒分魂容器的最后一步。”
陈九章提着断刀潜入水中，浑浊的河水在刀身银芒照射下变得透明，三圈骨哨的位置清晰可见，每枚骨哨都插在河豚死卵堆里，哨身刻着“引怨”逆符。他找准最外层骨哨的薄弱点，银芒集中劈下，骨哨瞬间崩裂，里面的怨气化作黑烟浮出水面。岸上的巫毒娃娃突然射出一缕金光，将黑烟牢牢缠住，坯体的金光又亮了几分——这是半成品娃娃首次主动吸收怨气。
就在此时，阿木突然大喊：“河豚来了！”远处的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几十条雌河豚顶着淡绿鱼鳍游来，却在靠近黑水草时犹豫着打转。卡玛的妻子立刻抱起身边的孩子，将孩子的小手轻轻放在水面上：“别怕，我们帮你们清理干净了！”孩子咯咯的笑声中，几缕淡金光融入水中，最前面的雌河豚似乎感受到了善意，试探着向浅水区游来。
“快！铺圣藤垫！”村民们立刻将编织好的圣藤垫铺在浅水区，藤垫的绿纹与断刀的银芒交织，在水下形成一片安全区。雌河豚陆续游到藤垫上，开始产卵，透明的卵粒落在藤垫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当第一枚卵粒开始膨胀时，一道纯净的金色光团从卵上升起，直冲向石阵上的巫毒娃娃——这是母河豚守护卵粒的本能善念。
水下的陈九章刚劈碎第二圈骨哨，就感到水流突然变得狂暴，抬头望去，五条幽冥水猴从深水区窜出，猴爪抓着带刺的骨哨，直扑产卵区的雌河豚。“是万蛊窟的残余势力！”岸上的卡鲁立刻搭弓，神鹰羽毛箭带着绿光射向水猴，却被它们灵活避开。阿吉的树灵蝶群立刻飞入水中，绿光在水面织成护网，挡住水猴的攻击：“蝶群撑不了多久！它们的骨哨带浊能刺！”
“用娃娃挡！”塔卡急中生智，将靠近水边的一具娃娃推向水面。那是陈九章承接纯真光的娃娃，坯体突然暴涨金光，在水面形成一个半圆形光罩，将产卵区护住。水猴的骨哨刺在光罩上，不仅没能穿透，反而被金光灼伤，黑雾滋滋消退。雌河豚似乎感受到了守护，产卵速度更快了，更多的善念光汇聚到石阵，三具娃娃的坯体同时发出嗡鸣。
陈九章抓住时机，断刀银芒暴涨，劈向最后一圈骨哨的核心——那是一枚嵌着浊能晶的母哨。银芒触及母哨的瞬间，水下突然爆发出浓郁的黑烟，无数河豚怨魂的虚影在烟中尖叫。岸上的三具娃娃同时升空，金芒交织成一张大网，将黑烟全部网住，怨魂的尖叫在善念光中逐渐变得柔和。“快画魂纹！”塔卡大喊着将颜料罐递给陈九章三人，“怨魂要被净化了，现在注入魂纹最合适！”
陈九章蘸取红色魂纹颜料，指尖刚触碰到娃娃坯体，就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入——那是孩子的纯真光与河豚的母性善念交织的能量。他顺着坯体的圣藤纹路，画出断刀的缩影符文，颜料刚落，娃娃就发出刺眼的金光，背后浮现出“净怨”二字。阿吉画的是树灵蝶的纹路，卡鲁画的是神鹰羽毛的纹路，三具娃娃同时落地，坯体彻底成型，木质表面变得如同玉石般温润，眼睛的位置泛着灵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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