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丧服,又像某种原始祭祀的礼袍。
“林小姐,今晚的观礼很重要,需要穿上净衣,以示虔诚。”他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让我汗毛倒竖,后颈泛起一阵阵凉意。
我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那件麻衣的瞬间,金手指的能力再次被动触发。
我的视网膜上仿佛覆盖了一层无形的滤镜,衣领内侧,一排用极细的、几乎与布料融为一体的丝线缝制的纹路,被瞬间放大、解析。
那不是装饰,而是一组编码:M - 06。
M代表模型(Model)。06,第六号。
所以,在我之前,已经有五个“模型”被送进了那间所谓的“静室”。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指尖冰冷得像探入了深冬的井水,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然而,我脸上却挤出一个顺从甚至带着点羞怯的微笑。
“谢谢老师……这件衣服很特别。”我接过麻衣,故意让它在我手中显得有些分量,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手心,发出沙沙的轻响,“那个……老师,我能戴条手链去吗?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戴着它,我……我心里能安稳些。”
说着,我从手腕上解下那条我用自己的头发编织,又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棕红色发辫。
我故意让手微微颤抖,仿佛一个即将面对未知命运,只能从信物中寻求力量的无助女孩。
许明远的眼神在我拿出那条发辫的瞬间,骤然亮了起来,那是一种混杂着贪婪、狂热和期待的复杂光芒,仿佛看到了仪式最完美的祭品。
但他旋即又克制住了,抬起手,用一种近乎神圣的姿态,阻止了我将发辫戴上。
“还不配。”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等你……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它会成为你最好的归宿。”
他在等我“自愿”。
或者说,是在等我表现出彻底的顺从和放弃。
这大概是他们那个诡异仪式的最后一道程序,祭品必须是心甘情愿的。
我的表演,恰好迎合了他的期待。
我假装失落地收回了手,将发辫重新戴好。
在他转身离开时,我抱着那件麻衣,看似不经意地侧了下身子。
麻衣粗糙的边缘,精准地勾住了老旧的木质门框。
“刺啦”一声轻响,像撕开陈年宣纸,一个不起眼的三角形小角被我成功地撕了下来,掉在了门内的阴影里。
许明远没有回头。
当晚,我锁好房门,用一只粗陶碗盛了半碗温热的皂角水,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泡沫,散发出淡淡的苦涩清香。
我将那块撕下来的麻布碎片浸入水中,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微微发颤。
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奇迹发生了。
原本素白的布料上,一行纤细的荧光字迹,如同鬼魅般缓缓浮现,泛着幽绿的微光,像夏夜坟地里的磷火。
“静室七位,缺一不可。”
七位!
他们要凑齐七个“模型”才能完成某种最终的仪式!
我是第六个,这意味着,他们还在寻找第七个,或者说……他们已经找到了第七个,万事俱备,只差我这个第六号“模型”自愿“入住”。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我冲到窗边,拿起那块一直放在窗台上的小石子,对着窗框用力地敲击了三下。
三声短促、急迫的“叩、叩、叩”,像丧钟敲响。
这是我和姥姥约定的最高等级警报,意思是:计划有变,立即行动!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声凄厉的瓦器碎裂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碎片飞溅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紧接着,是姥姥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声音大到足以让半个村子的人都听见。
“天杀的畜生!我的米缸!断粮啊!这是要断我的粮啊!凶兆!大大的凶兆!”
我从窗户缝隙里看出去,只见姥姥一手叉腰,一手抄着一把扫帚,正追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满院子跑。
那只猫,我认得,是许明远养的。
全村的邻居都被惊动了,纷纷围在他家院外指指点点,人声嘈杂,夹杂着狗吠和鸡鸣。
许明远作为“文化人”,又是村里的“贵客”,面对此情此景,他不能不出面处理。
他铁青着脸,快步走出屋子,去向姥姥赔礼道歉,安抚围观的村民。
就是现在!
我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闪进了许明远的房间。
他的房间陈设简单,却有种病态的整洁,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陈旧纸张和樟脑混合的气味。
我没有时间犹豫,直奔他那张老旧的书桌。
拉开抽屉,里面只有几本书和一些文具。
我的金手指早已将这间屋子的结构扫描并分析过,我将手伸进抽屉最深处,指尖在一个微小的凸起点上用力一按。
“咔哒。”
抽屉的底板弹开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把古旧的铜钥匙,表面泛着青绿的铜锈,触手冰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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