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了。
我黑进了自己的应激反应。
如果我注定要被带入那个布满紫外线灯阵的仪式现场,我就必须能在最强的光暗刺激下,保持绝对的清醒。
我撕下笔记本的一角,用尽力气写下一段话,将它反复折叠,塞进了老台灯灯座的夹层里。
“如果我闭眼,别救我——我在等第七声钟响。”这是给顾昭亭的信号,也是我的遗言。
凌晨,窗外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老K的私人医生。
这一次,他没有携带任何设备,只是如鬼魅般飘到门前,将一张小小的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纸角轻微摩擦地板,发出“沙”的一声。
我等到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才敢上前捡起。
上面是手写的同一行字,却比U盘里的信息更让人绝望:“仪式提前至本周五,他们要你‘真醒’。”
我攥紧纸条,指节发白,缓缓走到窗前,望向那座匍匐在夜色中的工厂。
楼顶的红灯,七次闪烁,一次停顿,像一颗精准而冷酷的心脏,在为我的生命倒数。
风穿过第三扇门,吹动我未干的发梢,像某种无声的回应,带着初冬的刺骨寒意。
我的目光从远处的工厂收回,落在了书桌上那盏老台灯上。
它曾是解码的关键,是通往真相的钥匙。
而现在,它必须成为别的东西。
我的手指轻轻拂过灯座上那个用来定时的、带着凹槽的塑料旋钮。
一个以分钟为单位的,老式的机械计时器。
一个只会按照设定轨迹转动的,死板的装置。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被动计时的工具,而是一个可以由我主动掌控的,在最关键的瞬间引爆一切的……开关。
我的手指停在旋钮上,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金属与塑料的交界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绝望的黑暗中,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