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太感谢宝子的爆更撒花了,再追更三章,这是我平日里一天的收入,还有感谢其他宝子的花花,赞赞,催更符以及为爱发电,感谢)
碧桃紧紧抱着那个包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嬷嬷,您对桃儿的好,桃儿这辈子都还不清,桃儿、桃儿舍不得您…”
她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不舍。
张嬷嬷慈爱地替她擦去眼泪,自己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傻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嬷嬷老了,总要走的。你如今有了好归宿,嬷嬷走得也安心。”
她拉着碧桃在身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碧桃依偎在张嬷嬷身边,仰起头,泪眼朦胧地央求道。
“嬷嬷,您再给桃儿讲讲宫里的事吧?您以前说的那些,那些贵人娘娘们是怎么行事的,桃儿还想听!还有……还有您年轻时候的事,桃儿总觉得听不够。”
看着碧桃那双清澈又渴望的眼睛,张嬷嬷心头一软,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刚刚入宫那个懵懂又好奇的自己。
她笑了笑,陷入了回忆。
“好,既然你想听,嬷嬷就再给你讲讲。这宫里啊,第一要紧的不是伶俐,而是‘分寸’二字。就拿最简单的奉茶来说……”
碧桃立刻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当年嬷嬷我刚入尚宫局,跟着一位姓严的姑姑学规矩。”
张嬷嬷眼神悠远。
“有一回,一位新晋的才人得了圣上青眼,赏下一批江南进贡的新茶。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心气高,觉得这是天大的脸面,急着显摆,用滚沸的水直接就冲了,端着那盏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茶就往上呈。你猜怎么着?”
碧桃眨了眨眼,试探地问。
“是……烫着贵人了?”
张嬷嬷摇摇头,压低了些声音。
“比那还糟!那才人刚承了恩宠,正有些上火燥热,见了那冒着白气的茶盏,心里就不喜。再一端起来,烫得她指尖一缩,那宫女还不知趣,嘴里说着‘这是陛下刚赏的顶好的新茶,请才人品尝’,话里话外透着炫耀。结果,才人脸色一沉,直接就把茶盏给砸了!还说那宫女‘心思浮躁,不堪用’。就为这一盏茶,那宫女直接被贬去了浣衣局,一辈子算是毁了。”
碧桃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小脸都白了。
“就……就因为一盏茶?”
“对,就为一盏茶。”
张嬷嬷语气沉重。
“后来严姑姑才教我,奉茶要看人、看时、看心境。贵人身子燥,茶就要晾得温一些;贵人心情郁结,茶就要沏得浓一些提神;贵人刚用了油腻膳食,茶就要清淡一些解腻。就连端茶的姿势,递到贵人手边的角度,都有讲究。不是你把最好的、最热乎的呈上去就是忠心,得用‘心’,得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贵人‘此刻’需要什么。这,就是分寸。”
碧桃若有所思,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不是一味地讨好,而是要懂得审时度势,投其所好。”
“没错!”
张嬷嬷赞许地点点头。
“我们做奴婢的,命都攥在主子手里,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所以嬷嬷才总跟你说,要‘多看、多听、多学、少言’。有时候,不说话,比说错话要强得多。”
“嬷嬷,那您有没有因为懂得分寸,而得了贵人青眼的时候呢?”
碧桃好奇地追问,眼神亮晶晶的。
张嬷嬷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笑容。
“说起来,倒真有一桩。那是很多年前了,当时太后娘娘还是贵人,有一年中秋宫宴,不知怎的,娘娘心情似乎不大好,席上的菜都没动几筷子。我当时在尚食局当差,负责传菜。我看娘娘眼神时不时瞥向那盘晶莹剔透的桂花糖藕,却不动箸,心里就琢磨着。”
她顿了顿,看着碧桃。
“你若在场,会如何做?”
碧桃认真想了想,谨慎地回答。
“娘娘既然看了,想必是想吃的,但可能顾忌糖藕甜腻,或是其他原因,桃儿或许会悄悄让膳房把糖藕切得更小块些,方便入口,或者配上一点解腻的山楂糕?”
张嬷嬷眼中笑意更深。
“嗯,能想到这点,已是难得了。我当时啊,壮着胆子,在下一道清淡的汤羹上来时,低声回禀了一句。‘娘娘,这糖藕用的是今秋新采的桂花,糯米也是江南新贡的,奴婢听说佐以些许姜茶,能解腻暖胃,您可要试试?’ 我特意提了姜茶,是因为知道娘娘体寒,日常也饮姜茶。娘娘当时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倒是依言尝了一小块,又喝了口姜茶,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后来,还特意问了我的名字。”
“哇!嬷嬷您真厉害!”
“这不算什么。”
张嬷嬷摆摆手,语气却带着几分感慨。
“只是在那个位置上,尽了本分而已。宫里的日子,如履薄冰,但也最能磨炼人。你要记住,无论将来是在薛府,还是……万一有那么一天,去了更复杂的地方,这颗懂得观察、懂得思考的心,比任何美貌和金银都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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