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声仪自动运转的第三日,星轨仪的基座突然渗出银色液珠。那些液珠顺着刻纹流动,在地面拼出只展翅的光蝶——与实验幼苗结出的果实里飞出的生灵一模一样。阿木刚伸手触碰,光蝶突然振翅升空,翅尖扫过和声仪的瞬间,仪器收录的新声纹突然紊乱,像被打乱的乐谱。
“它们在指路。”墨尘的龙凤杖指向光蝶飞去的方向,杖头龙纹的瞳孔里映出七道微光,“界域种子开花时的星图不是幻象,光蝶是新生界域的‘引路人’。”老人让金烟化作丝线缠住光蝶,银白生灵却突然分裂成七只,每只翅膀上都浮现出不同的星轨坐标,“七个光点,对应七重界域,光蝶在等我们选第一条路。”
阿石的星晶突然发烫。晶族孩童摊开掌心,星晶里的太极图正被光蝶的翅纹切割成七块,每块碎片都在播放模糊的影像:有的是翻滚的金色云海,有的是漂浮的水晶宫殿,最奇特的是片流淌着液态光的河流,河面上漂浮着无数透明的船。“左边第三只光蝶在‘喊’我们!”星晶突然与其中一只光蝶共振,影像里的液态光突然掀起浪涛,竟在晶面凝成行扭曲的文字——那是噪界的声纹文字,经和声仪翻译后显露出三个字:“流光域”。
出发前夜,调音阁的感音器突然发出鸣响。阿木奔过去时,发现仪器的铜盘上趴着只光蝶,翅尖正轻点感音器的弦丝。铜盘上浮现出波动的声纹,经音镜转化后,竟显出片燃烧的森林:赤金色的树木在风中摇晃,叶片飘落时化作火星,地面流淌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光河,河底沉着无数半透明的鳞片。
“流光域的生灵在求救?”空玄族长老摸着胡须沉吟,指尖划过声纹波动最剧烈的地方,铜盘突然弹出缕青烟,烟里裹着片烧焦的光叶,“古籍里提过‘光鳞族’,他们以流光为食,鳞片能储存光线。若光河枯竭,整个族裔都会化作星火消散。”
巡星舟加装了新的和声阵。炽晶族将静音晶打磨成鱼鳞状,嵌在船身两侧;羽族在帆面上绣满光蝶纹,蝶翅展开时能吸收星光补充灵力;噪灵们则将自己的声纹注入船锚,让铁锚落下时能发出安抚光河的低频音。阿石抱着气源晶蹲在船尾,星晶与气源晶的共振声里,总夹杂着光蝶若有若无的振翅声,像在催促,又像在担忧。
穿过新裂隙的第七日,船身突然被金色雾气包裹。那些雾气实则是浓缩的光粒子,落在皮肤上竟有些发烫。阿木让生之剑的绿纹展开防护,绿光照亮雾气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前方的星海被光河截断,河水流淌时发出碎玻璃般的脆响,河面上漂浮的透明船,竟是用凝固的光粒子打造的,每艘船上都趴着背生鳞片的生灵,他们的皮肤像熔化的黄金,双眼是两团跳动的光焰。
“是光鳞族!”空玄族孩童指着最近的船,那艘船的船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船尾的光鳞族人正用鳞片舀起河水倒回船身,却怎么也赶不上消融的速度。更令人心惊的是光河中央,一团团黑雾正吞噬着液态光,黑雾掠过的地方,河水瞬间凝固成灰白色的石头,像被冻结的时间。
巡星舟刚靠近,光鳞族突然射出光箭。那些箭支由压缩的光粒子构成,击中船帆时炸开金色的火花,羽族绣的光蝶纹竟被烧出黑洞。“别靠近!”为首的光鳞族人嘶吼着,他的左臂已经化作半透明的光雾,“黑雾会传染!接触到的一切都会‘失光’!”
话音未落,船身的静音晶突然变暗。原本闪耀的鱼鳞状晶体蒙上灰翳,像被蒙上了层薄尘。阿石摸出星晶触碰晶面,星晶竟发出痛苦的嗡鸣,晶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和当初接触噪界声纹时的状态一模一样,只是这次,裂纹里渗出的不是冷汗,而是灰白色的粉末。
“是‘滞光雾’。”墨尘的龙凤杖突然爆发出金光,金烟在船周围织成防护网,黑雾撞上光网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滚油遇到冷水。老人指着黑雾里游动的黑色丝线,那些丝线正以极快的速度复制,每根丝线上都缠绕着微弱的光粒子,“和淤气黑块同源!它们在吞噬光粒子壮大自己,就像当初吞噬声纹沙一样。”
光鳞族的船突然倾斜。那艘透明船的船底已经彻底凝固,化作灰白色的岩石,船上的生灵接二连三地化作光雾,最年轻的光鳞族孩童抱着船桅哭喊,他的鳞片正在一片片脱落,落在光河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像摔碎的玻璃珠。
“用和声阵!”阿木突然将生之剑插入船板,绿纹顺着甲板蔓延,与星晶、气源晶连成三角。当三种晶石共振的瞬间,船周围的金光突然变调,化作流淌的绿色音波,音波掠过光河时,凝滞的河面竟泛起涟漪,那些灰白色的石头开始融化,重新变成液态光。
“它们怕和谐的频率!”阿石操控星晶扩大阵法范围,和声仪收录的噪界声纹突然拔高,像支清亮的笛音。滞光雾接触到音波的瞬间剧烈翻滚,黑雾里的黑色丝线开始断裂,被吞噬的光粒子从雾中挣脱,化作点点星火重新融入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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