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御书房惊变与凤阙寒光
(起)
皇帝彻查太后!重启“仿造案”旧档!
信使带来的消息,比“龙龈”水底的爆炸更让范仲淹感到心惊肉跳。这已不再是暗流涌动,而是皇帝与太后之间,那层维持了多年的、名为“母子伦常”的薄冰,终于被彻底打破!而打破这层冰的契机,很可能就与自己刚刚送回的、“龙龈”之中发现的“墨羽”铁牌与紫袍人信息有关!
陛下从太后那里,究竟得到了什么?是摊牌?是质问?还是……某种交易?
范仲淹不敢有丝毫耽搁,将“龙龈”后续事宜交由影卫首领与皇城司负责人处理,自己则带着那面至关重要的“墨羽”铁牌,以及周青的口供记录,连夜乘快马返回汴京。
(承)
抵达汴京时,天色尚未大亮。城门守卫显然已得到谕令,验明身份后,立刻放行,并有一队禁军无声地在前引路,直抵宫城。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竟与范仲淹离开时无异。赵祯依旧坐在御案之后,但脸色却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眼下的青影浓重得吓人,仿佛一夜之间耗尽了所有心力。陈忠和垂手侍立在阴影里,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
“臣范仲淹,叩见陛下。”范仲淹跪拜行礼,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种近乎凝固的沉重。
“范卿……平身。”赵祯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疲惫,他抬了抬手,目光落在范仲淹身上,“‘龙龈’之事,朕已知晓。将士们……忠勇可嘉,抚恤务必从厚。”
“臣,代将士们谢陛下隆恩!”范仲淹心中一痛,再次躬身。
赵祯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上一份刚刚合起的、封面泛黄的卷宗,那显然就是先帝朝关于“仿造案”的旧档。
“范卿,”赵祯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你送来的‘墨羽’铁牌,还有那幸存的兵士所言……朕,都知道了。”他顿了顿,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朕,也问过母后了。”
范仲淹屏住呼吸,垂首肃立,等待下文。
(转)
赵祯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似是痛心,又似是释然,最终化为一片冰封的决绝。
“母后承认,她知晓‘龙龈’的存在,甚至……早年曾默许雷允恭借用其名头,行些‘方便’之事。”赵祯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她坚称,对漕运贪腐的具体情状,对吕夷简等人的勾当,尤其是对那‘墨羽’组织和紫袍人,一概不知。她说……她只是念及雷允恭多年伺候的情分,偶尔行些举手之劳的‘照拂’。”
范仲淹心中冷笑。太后的辩解,看似将自身撇清,实则漏洞百出。默许“龙龈”存在,行“方便”之事,这本身就已深陷泥潭!
“那陛下……”范仲淹试探着问。
“朕,不信。”赵祯的回答干脆利落,带着帝王的冷酷,“即便母后所言部分为真,她也绝非她所表现的那般无辜。这面‘墨羽’铁牌,还有那紫袍人……牵扯太深,已非寻常贪腐。母后身处漩涡中心,岂能真的一无所知?”
他拿起御案上那本旧档,轻轻拍了拍:“而这‘仿造案’……朕翻阅旧档,发现其中疑点重重。当年涉案的几件所谓‘仿造’的宫中重器,其工艺手法,与如今‘龙龈’之中可能存在的机关消息,隐隐有相通之处!那位鲁大师……恐怕不仅仅是仿造,更可能参与了某些……宫闱隐秘的构建!”
范仲淹心中剧震。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太后与“龙龈”、与“墨羽”、与数十年前的“仿造案”乃至宫闱隐秘,都可能有着千丝万缕、无法撇清的关系!陛下此次,是下定决心要彻查到底,甚至不惜直面这皇室内部最不堪的丑闻!
“所以,朕隔绝了慈宁宫。”赵祯的目光锐利如刀,看向范仲淹,“母后需要时间‘静思己过’。而朕,也需要时间,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查清这一切!”
他站起身,走到范仲淹面前,将那份旧档递给他:“范卿,朕将此旧档,连同追查‘墨羽’、紫袍人之事,一并交予你!由你总揽,皇城司、三司及‘发改委’全力配合!给朕挖地三尺,也要将这‘墨羽’的根,给朕刨出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朕的江山之下,织就如此一张大网!”
(合)
范仲淹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旧档,感到肩上的担子前所未有地沉重。这已不仅仅是查案,更是卷入了一场天家内斗、牵扯前朝旧怨的惊天风暴之中!
“臣,领旨!必竭尽全力,查明真相!”范仲淹肃然应道。
“很好。”赵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近乎残酷的冷静,“范卿,放手去做。无论查到谁,无论牵扯到哪一层,朕,都是你的后盾。”
这句话,等于给了范仲淹一把尚方宝剑,也将他彻底推到了这场风暴的最前沿。
离开御书房时,天色已蒙蒙亮。范仲淹怀揣着“墨羽”铁牌和那本充满尘埃与秘密的旧档,走在清晨寂静的宫道上,只觉得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刀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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