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攥着口袋里的红色打火机,指节泛白。派出所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可他总觉得后颈发凉,像是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那目光黏腻、冰冷,和祠堂里安安的枯骨手指带来的寒意一模一样。
“所以,老周的尸体和安安的遗骨是一起被发现的?”民警的笔在记录本上沙沙作响,抬头时皱着眉,“你们确定供桌下的枯骨手指是主动缠上老周的?”
“千真万确!”老王抢着开口,他的手还在抖,“那些骨头跟活过来一样,直接把老周拖进土里了!”小杨和小飞也跟着点头,十七岁的姑娘脸色依旧苍白,十五岁的少年则死死盯着林野的口袋,像是怕那打火机突然蹦出来。
林野没说话,他的注意力全在窗外。派出所的院墙是几十年前砌的青砖,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黄土。可就在刚才,他好像看见墙上闪过一个模糊的手印,颜色发暗,像是干涸的血。等他再定睛去看,那手印又消失了,只剩下斑驳的墙皮在风里簌簌掉渣。
“可能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林野揉了揉眼睛,试图说服自己。可下一秒,小飞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手指着派出所的墙壁:“血!墙上有血手印!”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次,那手印清晰了些。在靠近墙角的位置,一个巴掌大的血手印印在砖墙上,边缘模糊,像是刚按上去不久,暗红色的印记里还透着一丝诡异的湿润。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手印的大小,分明是个孩子的。
“怎么回事?”民警猛地站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走。林野几人也跟了出去,可刚走到墙根下,那血手印又淡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像是被风吹干了。
“这墙几十年没动过了,怎么会突然有手印?”民警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墙上的印记,指尖沾了点暗红色的粉末,“像是铁锈,又有点像……血痂。”
老周的尸体还停在祠堂旁的空地上,盖着白布。林野盯着那道血手印,突然想起老周日记里的话1993年10月17日,他把安安埋在供桌下时,安安的手里攥着一个红色打火机。而刚才在派出所里,他口袋里的打火机,外壳上也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和墙上的一模一样。
“我们得再去一趟祠堂。”林野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那血手印,可能是安安的。”
老王吓得脸都绿了:“还要去?老周都死在那儿了!”
“不去不行。”林野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安安的手指是弯的,她在等打火机。可昨天老周死了,打火机却到了我手里,这手印,是在找我要东西。”
小杨和小飞虽然害怕,但也知道林野说得对。民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上了两个同事,跟着他们往祠堂的方向走。山路依旧湿滑,风雨虽然停了,可空气里的腥气更重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腐烂。
快到祠堂时,小飞突然指着前面的树林喊:“你们看!那是什么?”
林野抬头,只见树林里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遮住了脸,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等他们追过去,身影却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一串脚印。那脚印很小,像是孩子的,可脚印的边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和派出所墙上的血手印一模一样。
“是安安。”林野的心脏沉了下去,“她一直在跟着我们。”
祠堂还是昨天的样子,供桌塌在地上,散落的枯骨被民警用白布盖着。林野走进祠堂,口袋里的打火机突然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他走到塌掉的供桌旁,蹲下身,手电筒的光扫过地面。只见供桌的碎片下面,还藏着几根细小的指骨,指节弯曲,指甲缝里卡着点黑色的布屑,和老周外套上的布料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小杨突然尖叫起来:“墙!墙上有手印!”
林野猛地抬头,只见祠堂的四面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那些手印大小不一,有的是孩子的,有的是成年人的,全都泛着暗红色的光,像是刚从血里捞出来一样。最吓人的是,那些手印的指尖,全都朝着林野的方向,像是无数只手在抓他。
“怎么会这么多?”民警的声音都在抖,他掏出对讲机,想要呼叫支援,可对讲机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什么也听不见。
老王突然指着其中一个手印,脸色惨白:“那、那个手印是我的!”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手印比其他的大一些,指节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老王的右手食指上,确实有一道一模一样的疤痕,是去年上山采药时被蛇咬的。
“还有我的!”小杨也哭了起来,她指着一个纤细的手印,“我左手的小指是弯的,那个手印的小指也是弯的!”
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他的左手虎口处有一道月牙形的疤,是小时候爬树摔的。而在祠堂最里面的墙上,果然有一个带着月牙形疤痕的血手印,正一点点变得清晰,像是要从墙上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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