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照出的鬼影
林野捏着油灯灯柄的手指泛白,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罩里疯狂跳动,将他的影子投在庙墙上映得扭曲变形。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墙上除了他的影子,还叠着一道模糊的黑影——那影子没有头部,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正随着火苗的晃动,一点点朝着他的影子靠近,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墙里钻出来。
这座荒废的土地庙藏在公司新搬入的文创园深处,青砖灰瓦被藤蔓爬满,庙门虚掩着,门轴锈得厉害,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骨头摩擦的声音。今天是部门搬来的第七天,连续加班一周的小飞抱怨运气太差,听保洁阿姨说园子里有座老庙,非要拉着众人来拜拜求个心安。行政部的小杨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跟着,资历最老的老周骂他们年轻人瞎折腾,却被小飞拽着胳膊往庙里走,老王抱着泡满黄芪的保温杯慢悠悠跟在最后,林野本想留在办公室赶项目报告,架不住小飞的软磨硬泡,终究还是踏进了庙门。
正殿里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霉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小飞掏出手机开了手电筒,光柱扫过供台时,众人都愣住了。供台上没有神像,只有一盏布满铜绿的旧油灯,灯座上刻着模糊的花纹,灯芯早已干枯,灯碗里却残留着少许发黑的油迹。“这庙也太寒酸了,连神像都没有。”小飞嘟囔着,伸手想去碰油灯,却被老王一把拦住。
“别动。”老王的声音低沉,眼神死死盯着油灯,“这油灯不对劲,看着像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不该留在这里。”
老周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推了推眼镜:“什么对劲不对劲,就是个破油灯,说不定是哪个游客丢这儿的。”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既然来了,就点上灯拜拜,图个吉利。”
林野想阻止,可老周已经打着了火。火苗凑近灯芯的瞬间,干枯的灯芯竟“腾”地一下燃起,橘黄色的火焰稳稳跳动,没有一丝摇曳,仿佛早就等着被点燃。诡异的是,油灯点亮后,殿内的光线并没有变亮多少,反而让阴影变得更加浓重,墙角、梁上,到处都是黑沉沉的一片,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
就在这时,小飞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手指着林野身后的墙壁:“林哥!你看你影子后面!”
林野猛地回头,油灯的光芒正好照在墙上,他的影子旁边,赫然多出一道鬼影。那鬼影比他矮一些,身形佝偻,最恐怖的是没有头颅,肩膀的位置只有一团模糊的焦黑,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四肢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正随着灯光的晃动,一点点向他的影子重叠。
“别、别瞎说!”老周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强装镇定,“就是光线问题,墙上有裂缝,所以影子才奇怪。”
可话音刚落,那道鬼影的手臂突然动了一下,长长的黑影在墙上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焦痕,紧接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庙外传来,“刺啦——刺啦”,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走路,由远及近,听得人牙根发酸。
小杨吓得往林野身后躲,脸色惨白:“我、我听见有人说话……就在耳边……”她捂住耳朵,眉头紧锁,“听不懂说什么,但好阴冷,像在骂我……”
林野的心沉了下去,他握着油灯的手越来越凉,那道鬼影已经和他的影子重叠了一半,墙上的焦痕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出是一道抓痕。他想转身离开,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耳边的诡异低语越来越清晰,断断续续的,像是女人的哭诉,又像是男人的咒骂。
“走!快走!”老王突然大喊一声,一把拽住林野的胳膊,“这灯不能点!赶紧灭了!”
老周也慌了,伸手就去捂灯芯,可指尖刚碰到玻璃罩,就被一股灼热的温度烫得缩回手,灯碗里的黑油不知何时开始冒泡,散发出浓郁的焦糊味,和空气中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众人再也顾不上别的,跌跌撞撞地冲出庙门,林野下意识地带着油灯一起跑,身后的金属摩擦声和低语声越来越远,直到跑出文创园的后门,才敢停下来喘气。回头望去,那座土地庙在夜色中像一个蛰伏的怪兽,油灯的光芒在殿内摇曳,隐约能看到墙上的鬼影还在晃动。
回到办公室,林野把油灯放在桌角,灯芯依旧燃烧着,只是火焰变得微弱,呈暗红色。接下来的几天,诡异的事情开始接连发生。
第一天晚上加班,林野正在写报告,突然听见桌下传来“沙沙”的声音,低头一看,只见油灯里的黑油正顺着桌腿往下流,在地面上汇成一滩,竟慢慢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他吓得差点打翻水杯,再定睛看去,地上的黑油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只是幻觉。
第二天,小飞出事了。他早上来上班时,脸色发青,黑眼圈重得像熊猫,手臂上出现了一块焦黑的印记,形状和庙里墙上的焦痕一模一样。“我昨晚梦见那座庙了,”小飞声音发颤,撸起袖子,焦黑的印记已经开始发烫,“那个没头的鬼影追着我跑,铁链子缠在我脚上,醒来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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