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裴玉容让他独自进来。她不需要战斗,只需要时间,让这场暴走彻底焚毁那段过往。
齐砚生咬牙,左手猛扯护腕,旧疤暴露,青光自瞳孔蔓延至指尖。他抽出最后一根银针,针尾镶嵌的黑色药丸脱落,化作粉尘洒向空中。这是他用沈清梧每月烧退后留下的汗液炼制的“忆息散”,能短暂唤醒被封印的感知。
粉尘落入火场,瞬间燃烧,散发出淡淡的艾草香。
寒隼的动作骤然停滞。
他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低吼。火焰开始收缩,沿着经络倒灌回体内。齐砚生趁机欺身而上,银针直刺其后颈风府穴,强行打通一处阻塞节点。
古瞳所见,一幕画面浮现:
暴雨夜,孤儿院后墙。一个小男孩蜷缩在铁笼中,浑身插满导管。远处站着两个身影——裴玉容撑伞而立,身旁的男人穿着仁和医院白大褂,右手六指清晰可见。他们面前,放着一支并蒂莲,花茎缠绕银丝。
接着,画面切换——小男孩被带入手术室,齐父的身影出现在灯下,手持银针,神情悲悯。针落七次,男孩痛哭不止,而墙上投影,赫然是沈清梧幼年的影像。
原来……当年救他的,是齐砚生的父亲。
而植入他体内的镇魂针,是以沈清梧的生物信息为引,构筑的精神牢笼。
齐砚生手指微颤,几乎握不住针。
就在这时,寒隼猛然抬头,嘴角咧开,露出森然笑意。他的瞳孔依旧赤红,可语气却异常冷静:“你看到了?我是她的影子……从一开始,就是用来替代她的‘电池’。”
话音未落,他胸口炸开一道裂口,火脉外溢,形成锁链状能量束,直扑齐砚生面门。
齐砚生侧身闪避,银针回挡,却被震得虎口发麻。他尚未站稳,寒隼已欺近身前,左手掐住他咽喉,右手凝聚火焰,直取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齐砚生手腕一翻,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入自己左手旧疤。
鲜血涌出,混合着多年积存的毒素,顺针而下,滴落在地。
“滋——”
血滴接触地面的刹那,竟与残留的忆息散融合,激起一圈青色涟漪。涟漪扩散,触及寒隼脚底,他身形一僵,火焰骤然熄灭。
齐砚生喘息着推开他,踉跄后退,靠墙而立。他知道,这一击只能暂缓,无法根除。
但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要救寒隼,必须打破那个记忆闭环。
而钥匙,不在这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抽搐的寒隼,又望向通风口残存的线路。
信号还在传输。
他转身走向合金门,手掌按上指纹锁。锁芯微微发烫,似乎刚刚有人使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