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闭合的瞬间,齐砚生瞳孔一缩。血色光柱自屠宅方向冲天而起,映得医院走廊墙面泛出暗红,如同凝固的血浆在缓慢流动。他未回头,脚步已踏出通道,靴底碾过碎裂的监控残片,发出短促的脆响。
沈清梧紧随其后,药箱贴身抱在胸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没有说话,但每一步都踩在齐砚生脚步落点之后半拍,像一道影子,却稳得不容错位。
城东别墅区外围,三重异能结界如蛛网般横亘于夜空之下。红外监控探头嵌着畸变体眼球,瞳孔随能量波动开合,一旦感知外来气息便会激活警报。齐砚生停在拐角,右手滑入护腕暗格,抽出一根银针。他闭眼,青囊古瞳悄然开启,视野穿透砖石,直抵地下通风口内。
灵脉节点在墙体深处跳动,如心跳般规律。他手腕微抖,银针疾射而出,精准刺入节点经络。刹那间,监控眼球震颤两下,瞳孔扩散,画面扭曲三秒后归于死寂。
“走。”他低声道。
沈清梧撒出药粉,细若尘埃的粉末落入地砖缝隙,与压力感应层接触后泛起微弱青烟。二人贴墙疾行,呼吸压至最低,身影如刀锋划过黑暗,无声抵达密室铁门前。
齐砚生抬手按在金属门板上,掌心传来细微震颤——门后有能量循环,尚未断绝。他闭目,催动古瞳,青光自双目渗出,顺着手臂经络游走,最终凝聚于指尖。视线穿透铁门,直抵内室。
水晶棺静置中央,寒隼仰卧其中,皮肤苍白如纸,四肢被银链锁住,颈侧灵脉处插着三根导管,正缓缓抽取某种液体。然而真正令齐砚生瞳孔骤缩的是其体内景象——两条灵脉并行游走,一红如熔岩奔涌,一蓝似寒泉逆流,彼此纠缠、撞击,每一次交汇都引发皮下肌肉抽搐。
红为畸变之火,蓝为残存灵根。二者正在争夺主导权。
“他还活着。”沈清梧低声说,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可动摇的笃定。
齐砚生未答,目光锁定棺体底部刻痕——H-07重生炉的启动序列符文正在缓慢旋转,每转一圈,寒隼体内双脉搏动便加剧一分。时间不多了。
他抬手,银针连闪,七根针钉入铁门四周的灵力接驳点,针尾轻震,将能量流向短暂逆转。门锁“咔”地一声弹开。
门开刹那,一股阴冷气流扑面而来。室内无灯,唯有水晶棺散发幽蓝冷光,映得四壁泛青。齐砚生一步跨入,沈清梧紧随其后,药箱置于角落,手已搭上箱扣。
“别靠近棺体。”齐砚生警告,“阵法未破,触碰即触发反噬。”
话音未落,阴影中走出一人。
轮椅滑动声低沉而平稳,屠仲谋从暗处现身,右手六指交叠于绣着药草的毛毯之上,嘴角挂着惯常的笑意。
“你们来得比预想快。”他说,“但终究晚了一步。”
他手中抛出六枚铜钱,落地成环,分列八卦方位。铜钱边缘刻满符文,一经触地,黑气自地面翻涌而出,迅速形成屏障,封锁出口。
“六煞锁魂阵?”齐砚生冷笑,“二十年前你用这阵困住我父亲,如今还想用来困我?”
“此阵非彼阵。”屠仲谋淡淡道,“当年他破不了第九针,你又能如何?况且……”他目光扫过水晶棺,“寒隼已是灵畸同体,千年难遇的完美容器。你们救他,不过是加速他的毁灭。”
齐砚生不语,双眼青光暴涨。古瞳运转至极限,瞬间解析阵眼结构——六枚铜钱并非独立阵眼,而是共联一体,核心藏于第五枚下方的地缝之中。
他甩出六根银针,分别钉入铜钱边缘缝隙。针尾轻震,借《玄枢九针》中的“分脉导引术”,将阵眼之力逐步偏移。黑气开始紊乱,屏障出现裂纹。
屠仲谋眉头微皱:“你竟懂导引之术?”
“第九针才破得了此阵?”齐砚生抽出主针,针尖对准第五枚铜钱正上方,“那便用第九针——破军!”
银针脱手,化作一道青芒,贯穿阵心。轰然巨响中,铜钱炸裂,黑雾四散,屏障崩塌。
水晶棺自动开启,银链断裂,寒隼猛然睁眼。
双瞳一半赤红如焚,一半湛蓝似冰,瞳孔收缩如针尖,口中发出低沉嘶吼。他双手撑起身体,指尖燃起紫焰,目光锁定最近的沈清梧,猛地扑出。
齐砚生早有防备,横身挡在前方,高声喝道:“寒隼!你还记得朔日发高烧时,是谁在床边绣针?!”
寒隼动作一顿,喉间发出咯咯声响,似在挣扎。他双拳紧握,紫焰在指尖跳跃不定,额头青筋暴起,仿佛有两股意识在颅内厮杀。
齐砚生趁机掷出一根镇魂针,直取“神庭穴”。银针破空,精准刺入眉心,青光顺针而入,寒隼浑身剧震,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姐……”他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别靠近我……我在吞噬自己……”
话音未落,双瞳再次翻转,红蓝交织,气息紊乱加剧。他抬起左手,五指张开,掌心竟浮现出一枚微型符文,与契约上的血棘图腾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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