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死。
也不打算活。
她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齐砚生喘了口气，额头全是汗。刚才那一针耗掉了他最后的力气。现在他站着，全靠意志撑着。腿在抖，手也在抖，但他不能倒。
他低头看了眼地面。
七根遗骨银针还在阵中，青光微弱，但未熄灭。只要阵法不破，就能再用一次。
他弯腰，右手按在阵眼上。掌心传来灼痛，那是医力反噬的征兆。他不管，强行催动残存之力，将北斗位的银针重新充能。
裴玉容站起来了。
她满脸是血，衣服烧焦了一半，可眼神亮得吓人。她看向齐砚生，嘴角又咧开。
“你以为……你能拦我？”
她的声音变了，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齐砚生没回答。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击，必须近身。
他拔起一根遗骨银针，握在手中。针尖对准自己左臂，狠狠扎进经络。一阵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这是透支，会伤到根本，但现在顾不上了。
他往前走。
一步，两步。
裴玉容开始吟唱第二段咒语。
屠仲谋在地上翻滚，想躲开能量辐射圈，可锁链拉着他，动不了。他的机械臂彻底报废，只剩一只手抓着地面，指甲崩断。
齐砚生走到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足够了。
他抬起手，银针指向她的膻中穴。
只要刺入，就能切断核心连接。
可就在这时，裴玉容突然笑了。
她抬起手，一把抓住胸前的银针，猛地拔出。鲜血喷出来，她却不躲。
她盯着齐砚生，一字一句地说：
“你救不了任何人。”
然后她把手伸向胸口，五指张开，对准那个跳动的黑色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