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富在这一片的厨子圈里颇有威望,何大清也请他上过不止一次门的,院里的人都认得,见他来了,都讪讪地闭了嘴。
易中海的脚也停了,脸上挤出点笑:“是田师傅啊,这不是柱子他爹刚走,我怕他年轻不懂事,想开导开导他。”
“开导?”
田国富冷笑一声,大步走到我家门口,根本没看易中海,直接喊,“柱子,开门,师父给你送点卤味。”
我赶紧拔了插销开门,田国富身后的师兄拎着个食盒走进来,里面是刚卤好的猪耳朵和香肠。
田国富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爹走了还有师父在,谁敢在你家门口撒野,先问问我手里的锅铲答应不答应!”
他这话像是定心丸,院里那些想瞧热闹、占便宜的人顿时矮了半截。
三大爷干咳两声拉着孩子回屋了,二大爷也讪讪地说:“既然田师傅来了我就放心了。”
转身溜了。
易中海脸色难看,想说什么,却被田国富一眼瞪了回去:“易大爷,柱子现在是我徒弟,家里的事有我照看着。您要是没事,就先回吧,别在这儿挡着我跟徒弟说话。”
易中海捏了捏拳头,最终还是没敢跟田国富硬刚,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
田国富进了屋,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又摸了摸何雨水的头:“别怕,以后师父常来。谁要是敢欺负你们,就跟师父说。”
我把刚沏好的茶递过去,心里彻底踏实了。
有田国富这尊大佛镇着,至少今天,这四合院能消停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易中海的算计,院里人的贪婪,都不会因为一次震慑就消失。
往后的日子,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过。
田国富和师兄没待多久就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在院门口跟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打了招呼,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傻柱的家门,不是谁都能随便惦记的。
可师父一走,院里那股子压抑的暗流立刻又涌了上来。
还没等我把门锁好,院门外就传来熟悉的踹门声,“咚、咚”两下,力道比刚才还沉。
“何雨柱!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易中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啧了一声,心里明镜似的。
师父在时他装孙子,师父一走就来劲儿,这易中海的算盘打得真响。
但总躲着也不是办法,田国富不可能天天守着我,易中海这尊“大佛”,还得我自己应付。
我慢悠悠地拉开门栓,易中海一脸“痛心疾首”地站在门口,见我开门,立刻抬脚跨了进来,连门都没让我关。
“柱子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一进门就开了腔,声音洪亮得能传遍半个院子。
“你爹走了,你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想着怎么撑起这个家,反倒锁门闭户,对邻里邻居横眉冷对,这像话吗?”
他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眼神飞快地扫过灶台和橱柜,继续上纲上线:“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你是院里的年轻人,要懂规矩、知礼仪!三大爷二大爷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拒人千里?还有我刚才劝你,你居然还关门不理,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
“你爹走了,院里就是你的家,我们这些长辈就是你的亲人!你得学会感恩,学会团结邻里,将来才能在院里立足!你看看你现在,又是锁门又是放狠话,把院里的关系都搞僵了,以后谁还能帮你?”
一套套道德大帽子劈头盖脸砸下来,听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易中海真是把“道德绑架”玩得炉火纯青,合着我爹跑了,我还得笑着给院里人当冤大头?
等他说得口干舌燥,我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一大爷,您说的都对。道理我都懂,可我现在实在难啊。”
我叹了口气,故意露出愁容:“我爹走了,留下我和雨水俩孩子,家里那点余钱撑不了多久。您也知道,我那点手艺还没出师,挣钱不容易。您刚才说邻里要互相帮衬,那正好——我最近手头紧,您工资高,能不能先借我几十万花花?不用多,每个月借个五十万,先借三个月,等我挣了钱就还您。”
五十万?
在这年代相当于五十块,差不多是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易中海的话头戛然而止,脸上的“痛心”瞬间僵住,眼神都飘了。
他干咳两声,绕开我的话茬:“借钱哪能解决根本问题?年轻人要自食其力!这样,我认识厂里食堂的人,回头帮你问问,找个临时工的活儿,先挣着钱再说!”
说着他就往后退,脚都快踩到门槛了。
“你先琢磨琢磨我说的话,邻里关系很重要!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溜出了院门,连让我搭话的机会都没给。
我看着敞开的院门,忍不住嗤笑一声。
果然,跟这种光动嘴不动钱的“道德模范”谈实际困难,比什么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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