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在这一刻完全串联!
她指尖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商贾走私那么简单?
户部尚书、京城富商、漕运帮派、北境军需……这是一张横跨朝堂与江湖,勾结外敌,通敌卖国的滔天大网!
与此同时,王府。
“废物!一群废物!”
王崇山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报信的亲信,拔剑出鞘,书房内寒光一闪,血溅三尺!
另外两名亲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捂着脖子倒在血泊中。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王崇山的神经,他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林晚昭……沈知远……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想查我?我先废了你!”
他对着仅剩的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亲信低吼:“去,把‘烟鼠’给我拿来!今晚,就给我放进西院!烧了她的灵堂,也烧了她的脑子!”
所谓的“烟鼠”,并非活物,而是一种用西域奇花与数种致幻毒草炼制的特制香丸。
此香无色,点燃后却能散发出一种极淡的异香,闻之者初时只觉心旷神怡,继而便会产生种种恐怖幻觉,最终心智错乱,癫狂而死!
是夜,月黑风高。
林府西院灵堂四周,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贴近墙根。
数枚鸽子蛋大小的黑色香丸被无声地抛入墙内,精准地落在灵堂周围的草丛与屋角。
很快,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开始在夜风中弥漫。
“大小姐,有古怪!”守在灵堂外的绿枝鼻子动了动,她习武多年,五感敏锐,立刻察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香气,急忙入内禀报。
灵堂内,林晚昭正跪在母亲的灵前,听到禀报,她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缓缓睁开了眼,眸中闪过一抹洞悉一切的冷光。
“不必惊慌。”她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去,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找出来,一个不留。”
绿枝虽心有疑虑,但还是立刻照办。
不一会儿,七八枚正在散发着淡淡青烟的香丸被尽数收拢,用托盘呈到了林晚昭面前。
“很好。”林晚昭看着那些“烟鼠”,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她将托盘恭敬地置于母亲的灵位之前,再次闭上了双眼。
她又一次划破了指尖,任由鲜血滴落,这一次,血却没有滴在符纸上,而是直接渗入了香丸之中。
“阿二,张伯,翠婶……你们的仇人,正在用毒害我。”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你们的怨,你们的恨,可愿借我一用?”
话音落下,灵堂内的三炷清香猛地一颤,烟气瞬间变得浓郁,化作三道灰黑色的执念,盘旋而起,竟主动缠绕向那些“烟鼠”散发出的迷毒之气!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本该无形无色,弥散于空气中的毒雾,竟被三道亡魂的执念强行牵引、凝聚,化作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灰烟!
这道灰烟在空中盘旋一圈,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竟不往别处去,而是顺着来时的风向,轻飘飘地穿过窗棂,越过府墙,如同一条寻踪的猎犬,径直朝着城南王崇山的一处别院飘去!
林晚昭猛地睁开双眼,眸光冷冽如刀:“你放毒,我借风——让鬼,把你的罪,送回去。”
次日天明,京城炸开了锅。
巡城司接到报案,城南王崇山的别院内,有三名王府亲信突然发疯!
他们或抱着头在院中打滚,凄厉地尖叫“井底有人拉我!”,或疯了一样撕扯自己的脖子,哭喊着“红绳缠颈,喘不过气!”,还有一个则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惊恐地咆哮:“别推我!那个青袍人要推我下水!”
他们嘴里喊出的,赫然是张伯、翠婶、阿二的死状!
沈知远带人火速赶到,正撞见一缕极淡的灰烟自别院窗缝中溢出。
他心头一动,立刻命人冲入房中,果然在香炉里发现了尚未燃尽的香灰。
他取来少许,放在鼻尖一嗅,脸色骤变——这香灰的成分,与昨夜在林府缴获的“烟鼠”同源!
人证,物证,俱全!
沈知远当机立断,从怀中抽出那支镏金令箭,高高举起,声音传遍长街:“王崇山,涉嫌以邪术魇镇、私通外敌、贩私谋逆,罪大恶极!传我命令,全城通缉,即刻缉拿归案!”
通缉令下,京城震动。
而此刻的林府井边,林晚昭将三缕撕下的白布,缓缓投入深井之中。
井水幽深,白布盘旋而下,像是为那三个枉死的冤魂引路。
“魂已证,路已清。”她轻声低语,眼中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决然。
“接下来,是血债血偿。”
一场席卷京城的风暴,在这一刻,才刚刚拉开序幕。
巡城司的铁蹄踏遍全城,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正朝着王崇山当头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