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曼陀罗?”月痕指着株开着紫色喇叭花的植物,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书上说这玩意儿能让人产生幻觉。”她记得草木深给的养生食谱里特别注明,曼陀罗籽和绿豆同煮可解毒,但剂量得拿捏好。
沈青枫在柜台后面找到个上锁的木箱,用钢管撬了三下才打开。里面没有药材,只有叠泛黄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画着奇怪的符号。“这是……药方?”他认出其中几味药:当归、熟地、川芎,像是补血的方子,但后面又加了些看不懂的药材,比如“蚀骨者鳞三钱”“源能结晶粉少许”。
“这不是药方,是实验记录。”江清拿起张纸,指尖划过上面的血字,“他们在用活人试药。”纸上写着“受试体7号,注射后三小时出现晶体化,嚎叫持续一刻钟”,旁边画着个简笔画,是个人形物体长出骨刺的样子。
突然传来花重的惊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沈青枫抓起钢管冲出去,只见少年倒在地上,脸色发紫,而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举着注射器往他胳膊上扎。那男人的眼镜碎了一片,露出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挂着疯狂的笑。
“放下他!”沈青枫钢管直刺,逼得男人连连后退。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砸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
“是迷药!”月痕拽着沈青枫往后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个香囊捂在口鼻,“屏住呼吸,里面有苍术和白芷!”这是她按养生方子里的配方做的,据说能避秽气。
男人趁机冲向窗口,想跳窗逃跑。孤城早堵在那里,砂锅大的拳头迎面砸去,正打在男人的颧骨上,咔嚓一声脆响听得人牙酸。男人惨叫着倒地,白大褂的前襟被血染红,像朵骤然绽放的罂粟花。
沈青枫赶紧扶起花重,少年还有呼吸,但脉搏微弱。“给他灌这个。”月痕递过个小瓷瓶,里面是深褐色的药液,散发着甘草的甜味。这是她备着的醒神汤,用了人参、五味子和麦冬,说是能补气安神。
花重喝下药液后呛了几声,脸色渐渐缓和。他抓住沈青枫的手,声音还有点发飘:“里面……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货架后面,石板上刻着奇怪的花纹,仔细看竟是用篆书写的“生死人,肉白骨”。沈青枫和孤城合力推开石板,一股寒气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涌上来,像是打开了冰封的地狱。
楼梯是生锈的铁架,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巨人的骨头上。江清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之处,赫然是排玻璃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泡着个人形物体,有的已经长出了鳞片,有的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还有个舱里的身影看着像个孩子,脸却覆盖着半透明的甲壳。
“韦应物……他到底在做什么?”江清的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柱都在抖。她下意识抓住沈青枫的胳膊,掌心的冷汗濡湿了他的衣袖。
沈青枫的目光落在最里面的培养舱上,那里面的人穿着熟悉的工装裤,膝盖处有个破洞——是深树鸣!他的胸口插着根透明的管子,淡绿色的液体正顺着管子缓缓注入,皮肤下的血管隐隐泛着绿光,像游动的萤火虫。
“开门!”沈青枫用钢管猛砸培养舱的控制面板,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显示着“生命体征73%”。
“密码!需要密码!”江清指着面板上的输入框,背景是首模糊的诗,“这是……韦应物的《滁州西涧》?”
“独怜幽草涧边生!”月痕脱口而出,她昨天刚背过这首诗。沈青枫赶紧输入对应的拼音首字母,培养舱发出嘶嘶的声响,开始缓缓降压。
深树鸣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是浑浊的绿色。他看到沈青枫,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气泡从嘴角升起。突然,他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骨刺,培养舱里的液体瞬间被染成血红。
“不!”沈青枫眼睁睁看着深树鸣的身体扭曲变形,原本熟悉的面孔变得像蚀骨者一样狰狞。他想砸开舱门,却被孤城死死按住。
“别碰他!”孤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已经被同化了。”
培养舱的玻璃突然炸裂,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里面的生物嘶吼着扑向最近的月痕。沈青枫想也没想就挡在妹妹身前,钢管横档,却被那生物的利爪划开了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哥!”月痕的哭声尖锐刺耳,她抓起旁边的药瓶砸过去,里面的曼陀罗汁液溅在生物脸上,让它动作迟滞了一瞬。
江清的火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射中生物的后颈。那生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动作渐渐迟缓,最终瘫倒在地,身体慢慢融化,变成一滩绿色的黏液,只留下那件破烂的工装裤。
沈青枫捂着流血的胳膊,伤口火辣辣地疼,像被泼了辣椒水。月痕扑过来给他包扎,用的是自己的裙摆,雪白的布料瞬间吸饱了血,像绽开了朵绝望的花。“哥你别动,”她的手抖得厉害,却努力想打好结,“草木深说过,止血要先按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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