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入学考的前三天,苏安然正抱着顾清川送的《农桑辑要》啃案例,春桃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攥着张揉皱的纸条:“大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二小姐又在外面造谣,说您的坏话!”
苏安然的笔顿了顿,指尖还沾着墨:“都说什么了,她是一刻都不让我省心呢,有这心思她也不说准备考试?”
“她说……她说您的《礼记》解读是抄的顾公子的,还说您为了考县学,贿赂李训导,偷偷给他送银子!”春桃的声音都在发颤,“现在前院聚了好多下人,还有几个远房亲戚,都在议论您呢!”
苏安然合上书,眼底冷了几分。苏雪被禁足才半个月,刚解禁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显然是夏叶琪在背后撑腰。她们选在这个时候造谣,就是想打乱她的备考节奏,让她分心。
“走,去看看。”苏安然站起身,把《农桑辑要》往书箱里一塞,顺手揣上了周夫子给她的解读评语——那上面有老夫子的亲笔朱印,是最好的证据。
前院的桂花树下果然围了一圈人,苏雪站在中间,穿着件新做的粉色罗裙,正抹着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不是故意说姐姐的,可我亲眼看见顾公子把他的《礼记》注疏给姐姐,姐姐的解读跟注疏上的一模一样……还有李训导,上周姐姐去补课时,我看见她给李训导塞银子包!”
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真的假的?苏大小姐看着挺老实的啊!不太像呢,这苏家水也够深的呢?这下又有热闹看了,街头的话本子可以更新了”外人都在看笑话,议论纷纷。
“难怪她能拿摸底考第一,原来是抄的!”
“给训导送银子?这要是被县学知道了,肯定要取消资格!苏家的大小姐算是完了,惨了”
夏叶琪站在一旁,假意劝道:“雪儿啊,别乱说话,你姐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安然可是你的姐姐,就是事实咱们也不能往外说啊,咱们苏家的脸都快被她给丢尽了”,可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劝阻,反而带着点煽风点火的意味。
苏安然走到人群外,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瞬间停了下来:“雪儿妹妹说我抄顾公子的注疏,妹妹你有证据吗?说我给李训导送银子,又有谁看见了?证人呢”
苏雪见她进来,心里慌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我就是看见了!上周三下午,你去书院补课时,手里攥着个红布包,塞给李训导了!还有你的解读,跟顾公子注疏上的‘礼在人心’那句话,简直一模一样!”
“上周三下午?”苏安然冷笑一声,“上周三下午我在跟周夫子核对《周易》卦例,书院的杂役张叔可以作证,我根本没去后院见李训导。至于红布包,那是周夫子让我给李训导送的《周易》讲义,里面全是纸,没有银子。”
她说着,看向人群里的张叔:“张叔,上周三下午,你是不是看见我在周夫子的书房里?”
张叔连忙点头:“是啊!我那天去送茶水,看见苏大小姐正跟周夫子讨论考题呢,一直待到傍晚才走!”
苏雪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那……那你的解读肯定是抄的顾公子的!”
“是不是抄的,看看就知道了。”苏安然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解读稿和周夫子的评语,又看向人群外——顾清川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他的《礼记》注疏。
“顾公子,能否借你的注疏一用?”苏安然抬头问道,正对上顾清川的眼神,有些许温度,苏安然赶紧有点娇羞地低下头,古代不像现代开放,礼仪礼节大于天。
顾清川点点头,走上前把注疏递给她。
苏安然翻开,指着“礼在人心”那句批注:“大家看,顾公子的批注写于上个月初十,而我的解读稿上,周夫子的评语日期是上个月初八——我的解读比顾公子的批注还早两天,雪儿妹妹,这可是又时间差的,请问我有三头六臂还是神仙降世,我怎么抄?抄谁的?”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看向苏雪的眼神都变了。夏叶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悄悄拉了拉苏雪的袖子,让她别再说了。
可苏雪已经红了眼,指着苏安然喊道:“就算不是抄的!你也不是真心想考科举!你就是想抢我的东西!爹爹本来最疼我,现在眼里只有你这个嫡女!”
这话一出口,人群瞬间安静了。苏安然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同情:“我考科举,是为了自己能掌控命运,不是为了抢谁的东西。爹爹疼谁,要看谁值得疼——你要是把心思也放在读书上,而不是整天琢磨怎么害我,爹爹也不会对你失望,咱们是亲姐妹,应该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把咱苏府发扬光大,可是你呢,天天揣着自己那点小心思,三番五次针对我加害我,不尊重嫡姐,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还有,你说我给李训导送银子,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造谣。按苏家的规矩,造谣生事者,该掌嘴二十,禁足一个月。你是自己承认,还是需要我去找爹爹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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