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霍季深而言,让苏家的公司破产,已然是宽容。
他不害怕惹怒霍老爷子。
只是老爷子到底树大根深,就算不管事,也人脉深厚。
撼动他容易,但霍季深要的,不只是撼动。
他唯独担心的,是许飘飘。
霍季深眼底一扫,透过玄关的小窗,看到主楼外面的竹林里面,一个年轻女人推着霍渊的轮椅,两人说说笑笑。
霍渊的手反复抚摸女人的手背,那女人也没有离开,反而是娇声一笑。
进了小竹林。
竹林外,霍季濯站在那,手握成拳,似在斟酌要不要冲进去,犹豫之际,回头看到霍季深对着他,摇摇头。
霍季濯一下泄了力。
心头万般委屈不堪,但他又下意识想,听大哥的没错。
霍季深站在门廊,两边的花架被霍鸿换了品种,七里香浓郁的气味霸道进入鼻腔,几乎将人腌入味。
霍季濯站在他面前,低了几个台阶,喊了一声,“大哥。”
“把三叔送去老宅住一段时间。”
“可是,爷爷看到我爸妈多半会生气……”
“三婶不去,只送三叔去。”
霍季濯还有些犹豫。
霍渊和霍老爷子关系僵持,全家人都知道。
老爷子认定老夫人宠坏了霍渊,导致他做出来有损门楣的腌臜事,败坏家门。
霍渊怨恨老爷子直接放弃他,打断他的腿不说,还将他的人生全毁掉,凭什么大哥二哥有事业,而他只能作为一个废人被豢养在庄园里?
两人只要一碰上,不出三句话,必然争吵不休。
之前老爷子提过要把霍渊送回庄园,不知怎的,最近不提了。
父子俩坐在一起,起码能安静吃顿饭,看着也相安无事。
霍季濯拿出烟盒,递给霍季深一支,男人没接。
春夜里的风依然冷冽,霍季深穿着黑色的高领羊绒衫,吹风的时候有些透风。
但霍季濯正在抽烟,他不想把味道带进去,开口道:“烟掐了,你嫂子不喜欢。”
“哦好。”
霍季濯赶紧灭了烟,跟着霍季深进去,又去浴室漱了口才出来,和许飘飘打了声招呼才跟着霍季深进书房。
霍季深直接开口:“你自己选。”
霍季濯性子跳脱,善良纯真之外,又多了些优柔寡断,只要是他觉得有道理的话,多少都会听一点。
霍季濯确实犹豫了。
甚至有些痛苦。
幼年时,他要在父母和爷爷之间做选择,现在也依然如此。
片刻后,霍季濯低下头,无奈地搓了搓脸,“我知道了,大哥。”
“我选,我和真真。”
“我相信一切都是互相的,我没有得到过,所以我也不会付出什么。但真真不一样,她是我妹妹,我要保护她。”
霍季深面无表情微微颔首。
开饭时,兄弟俩也谈完了事,熊捷见霍渊不在,问了一声。
霍季濯开口道:“我不吃了,爷爷打电话说想我爸,我送他过去住一段时间。”
霍鸿一愣,但抬头时,光秃秃的头上还贴着几张贴纸,莫名有些滑稽。
“你爸过去,不会和你爷爷吵架?”
“没事,我在那边看着就行。”
甄云提高音量,“你去?你受得了那两个老东西吗?逞什么能!你就在家里待着不行?”
“没事,我可以,大哥给爷爷找了几个新保姆,累不着我。”
霍季濯说得轻描淡写,霍鸿思忖片刻,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这底下的风起云涌,霍鸿看得清楚。
但他也明白,霍季深已经宽容。
许飘飘和孩子的事,他没想血债血偿,已经是为人子孙的底线。
-
几天后,奢侈品牌举办的晚宴上,一片推杯至盏。
说是晚宴,其实是品牌用来推销新品和高奢珠宝的场合,有代言和推广的明星也到了场,走了红毯。
上次破茧发布会后,不少贵妇人和许飘飘混了脸熟,见她带着霍寻真苏绾一起来,亲亲热热打了招呼。
宴秋在一桌的边角处朝着许飘飘她们招手,“飘飘,这里。”
许飘飘过来后,宴秋笑道:“知道你不喜欢应酬,我专门占了位置。”
这种场合,也就宴秋能做得出来大大方方占位置这种事。
许飘飘是真不爱和贵太太们应酬。
三句话,不是寒暄,就是要说到霍氏集团的生意上,要许飘飘牵线搭桥给一个合作的机会。
这些事,她嫌烦。
许飘飘故意装作头疼,顺势倒在宴秋身上,“要不是她们张口就是找我订一套新品,我真不想来。好多钱,不能不赚。”
宴秋面无表情推了推她,龇牙酸道:“恶心的资本家!”
许飘飘一开始说要创业时,宴秋和简琳还想过要拦,就是担心她心血打水漂,现在看到她如鱼得水,也褪去共事时那点谨小慎微,宴秋替她高兴。
有人来寒暄,许飘飘笑意明媚,漂亮话的拒绝说得让人生不起气,整个人都似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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