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谢谢师父。” 海春接过水杯,双手捧着,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下去,一股清凉瞬间驱散了不少暑气。
他放下水杯,抹了抹嘴,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
“说吧,这次怎么突然想起来跑省城去了?还专门绕到我这儿来。”
陈孝斌看着海春,语气随意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他了解海春,这孩子虽然憨厚,但不是个没事瞎跑的人,尤其是从镇上到省城,路途不近,他手里还有个推拿室要照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提到去省城的事,海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和喜悦:“师父,跟您说个好消息!我家那小子,今年夏天考上省城的重点高中了!”
“这不,前几天刚收到录取通知书,我和我媳妇一合计,孩子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省城,就趁着送他去学校报到,顺便带他在省城玩两天,开开眼界。”
“哦?是吗?” 陈孝斌闻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语气也带着几分惊喜,“那可真是件大喜事!海春啊,恭喜你了!孩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强!”
“嘿嘿,托福,托福。” 海春被师父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却满是抑制不住的骄傲。
“这小子,从小就还算用功,没让我们太操心。这次能考上省城的高中,以后考大学也多了点希望。”
“那是自然。” 陈孝斌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孩子有上进心就好。你啊,以后就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借师父吉言,借师父吉言!” 海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次去省城,一方面是送孩子,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好久没来看您老了,省城那边东西多,就想着给您老带点特产回来,孝敬孝敬您。”
“刚才在省城的特产店里转了半天,挑了些点心和干货,也不知道您爱不爱吃。” 他指了指桌上的那个大袋子。
“有心了,有心了。” 陈孝斌看着海春,心中颇为感慨。海春这孩子,虽然脑子不算特别灵光,但胜在踏实、肯干、心眼好,而且懂得感恩。
当年他看海春为人老实本分,又对推拿按摩有兴趣,才决定收他为徒,将自己一身的手艺倾囊相授。
从最初在他这里打下手,到后来学习认穴、推拿手法,再到练习他独创的 “抓不住” 劲,海春虽然学得慢,但肯下苦功夫。
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十遍,对着那个他特意找来的、关节可以活动的木头人,没日没夜地练习,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也从没有喊过一声苦。
陈孝斌还记得,当初为了让海春体会 “抓不住” 的精髓,他没少费心思。
那 “抓不住” 劲,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全身的协调和内劲的运用,讲究的是 “刚柔并济,虚实相生,动中求静,静中生动”,是他几十年推拿生涯的心血结晶。
海春一开始怎么也领悟不到要领,急得直掉眼泪,他也不急,只是一遍遍地示范,耐心地讲解。
从力道的大小,到角度的转换,再到如何感知对方的劲力变化,引导对方的气息流转。
功夫不负有心人,海春最终还是学有所成,不仅掌握了扎实的推拿按摩技巧,更将那 “抓不住” 的劲运用得有模有样。
后来,海春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推拿室,凭着一手过硬的手艺和实在的为人。
生意渐渐红火起来,在镇上也算是小有名气,成了家,立了业,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奔头。
想到这些,陈孝斌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儿子考上高中而激动不已的徒弟,心中充满了欣慰。
自己这一身手艺,能有这样一个踏实的传人,也算是没有白费心血。
“师父,您老最近身体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寒暄过后,海春终于问到了正题,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我这两年生意忙,加上家里孩子上学的事,一直没能抽出空来看您,心里头一直惦记着。”
“我好得很,吃嘛嘛香,睡得也踏实,你不用担心。” 陈孝斌摆了摆手,笑道,“你看我这院子,这些花花草草,没点精神头能侍弄得了吗?”
“那我就放心了。” 海春看到师父精神矍铄,气色红润,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师父您身体好,就是我们做弟子的最大的福气。”
师徒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从海春儿子的学习,聊到他推拿室的生意,又聊到镇上的一些近况,气氛轻松而融洽。
陈孝斌大多时候是在听,偶尔插几句话,询问一下海春的近况和遇到的问题,眼神中充满了关怀。
海春则像个许久没见到家长的孩子,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和心得,一股脑地向师父倾诉着,言语间充满了对师父的敬佩和依赖。
堂屋里,风扇虽然没开,但穿堂而过的微风带着院子里的花香,丝丝缕缕地吹拂进来,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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