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卫的城楼上，风卷旌旗猎猎作响，戚继光凭栏而立，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远方天际线下，一道厚重的烟尘如黑龙腾起，遮蔽了半片天空，马蹄声沉闷如雷，即便隔着数十里地，仍能隐约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将军，后金大军前锋已过松山，距锦州卫不足三十里！”斥候校尉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敌军阵列齐整，步骑相间，旗帜上‘努尔哈赤’四字清晰可见，看样子是倾巢而来！”
戚继光目光如炬，缓缓抬手：“传令各城门守军，即刻关闭城门，拉起吊桥，所有士兵进入战斗位置。火炮手校准射程，以城外三里壕沟为界，形成第一道火力网；弓箭手登城列阵，盾牌手护住垛口，刀斧手在城门内侧待命，严防敌军攀爬城墙！”
“末将遵命！”校尉领命起身，转身快步离去。
周岳手持令旗，快步走到戚继光身旁：“将军，科尔沁部使者已传回消息，他们已派两千骑兵袭扰后金后方粮道，但努尔哈赤似乎早有防备，留了五千兵力驻守，科尔沁部一时难以得手。察哈尔部那边，已按约定坚守大青山隘口，成功牵制了后金左翼兵力。”
“做得好。”戚继光微微颔首，语气依旧沉稳，“努尔哈赤急于攻城，必然轻视后方，科尔沁部只需持续骚扰，便能让他首尾难顾。我们眼下要做的，便是守住这锦州卫，拖到后金粮草不济、军心涣散。”
说话间，后金大军已抵达城下，四万大军如潮水般铺开，阵列绵延数里，黑色的盔甲与旗帜汇成一片暗沉的海洋，压得人喘不过气。努尔哈赤骑着一匹乌骓马，立于阵前，身后跟着费英东等一众将领，目光凶狠地盯着锦州卫的城墙。
“戚继光！你给本汗出来！”努尔哈赤的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出，响彻云霄，“本汗念你是条好汉，若肯开城投降，本汗可饶你全城百姓性命，封你为镶黄旗都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城楼上，戚继光冷笑一声，拔出腰间佩刀，直指城下：“努尔哈赤，休要痴心妄想！锦州卫乃大明天险，我麾下将士个个视死如归，想要破城，先踏过我戚继光的尸体！”
“冥顽不灵！”努尔哈赤怒喝一声，抬手一挥，“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后金军中鼓声大作，数千名步兵推着云梯、撞车，呐喊着冲向城墙。他们身披重甲，手持盾牌，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朝着锦州卫的南门发起了猛烈进攻。
“放箭！”城楼上，校尉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城下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声，数十名后金士兵应声倒地。但后续的士兵毫无畏惧，依旧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
“火炮准备，开火！”负责火炮阵地的将领高声喊道。
数十门火炮同时轰鸣，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炮弹呼啸着砸向敌军阵列，炸开一个个巨大的土坑，碎石与血肉飞溅，后金士兵成片倒下，攻势暂时被遏制。
努尔哈赤脸色铁青，看着城下的伤亡，咬牙道：“费英东，让重甲步兵上，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城墙！”
“遵命，大汗！”费英东抱拳领命，立刻传令下去。
数百名身披双层重甲、手持重型盾牌的后金士兵，组成一道钢铁防线，缓缓向前推进。他们无视箭矢与石块的攻击，一步步逼近城墙，将云梯架在了垛口之上。
“不好，敌军要爬城了！”城楼上的士兵惊呼起来。
“刀斧手上前，守住云梯！”周岳大声指挥，手持长刀的士兵立刻冲到垛口旁，对着正在攀爬的后金士兵砍去，刀刃划过盔甲的脆响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一名后金士兵侥幸爬上城墙，刚站稳脚跟，便被两名明军士兵合力斩杀。但更多的后金士兵顺着云梯不断攀爬，城墙上的战斗愈发激烈，双方士兵短兵相接，血肉横飞，城墙之上很快便染成了红色。
戚继光手持佩刀，亲自加入战斗，他武艺高强，刀光过处，必有敌军倒地。一名后金百夫长趁乱冲到他面前，挥刀便砍，戚继光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将其头颅斩落，鲜血喷溅在他的玄甲上，更添几分肃杀。
“将军，东门告急！敌军集中兵力猛攻东门，城墙已有多处破损！”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
戚继光眉头一皱，东门城墙相对薄弱，是防御的软肋。他立刻对周岳道：“你守住南门，我带五百亲兵支援东门！”
“将军小心！”周岳高声道。
戚继光翻身上马，率领五百亲兵沿着城墙内侧的马道疾驰而去。东门的战况比想象中更为惨烈，数架撞车正在猛烈撞击城门，城门已经出现裂痕，城墙上的明军士兵伤亡过半，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兄弟们，随我杀！”戚继光一声大喝，率领亲兵冲入敌阵，刀光剑影中，后金士兵纷纷倒地。明军士兵见将军亲自驰援，士气大振，个个奋勇杀敌，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线渐渐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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