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天边铺开绚烂的晚霞,将庄子的院落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气。
江锦辞热情地留萧煜一行人在庄子里用晚饭。
膳厅内,一张红木圆桌上摆满了家常菜肴。
清炒时蔬翠色欲滴,红烧肉色泽红亮,葱烧豆腐香气扑鼻,蘑菇汤热气腾腾,虽不奢华却透着家的温馨。
众人依次落座,江锦辞坐在主位,右边是岳老将军。
江枣枣乖巧地挨着岳老将军坐下,老将军对她格外慈爱,不时低声询问她近日都做了些什么,遇到了哪些趣事。
左边则是萧煜,而明轩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像往常那样挤到江锦辞身边,反而选择了萧煜身旁的位置。
江锦辞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细节,挑眉看了明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来,尝尝庄子里自己种的青菜。
江锦辞率先举箸,笑着招呼众人。
岳老将军夹了一筷子青菜,满意地点头,随即看向两个孩童:枣枣、明轩,近来都学了些什么文章?可有所得?
枣枣放下筷子,端正坐姿回道:回岳爷爷,哥哥近日教我们读《孟子》,说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徒儿明白了为官者当与百姓同甘共苦,方能上下同心。
明轩也乖巧应答:爹爹还与我们讲《尚书》中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道理,教导我们说为官治民当以百姓为根基,要时时体察民情,方能固国安邦。
萧煜闻言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微微颔首:江小友教导有方,两个孩子不仅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知道乐民之乐、忧民之忧,实在难得。
岳老将军哈哈大笑,独臂拍了拍枣枣的肩膀:好!好!能文能武,方为栋梁之材!
这时江锦辞顺势将话题引回今日的重点:说到忧民之忧,今日请诸位观看的那些农具,倒也算是一点实践。
他执壶为众人斟酒,语气平和:饭后我会将曲辕犁、脱粒机和水车的设计图整理好,交由岳老哥带回去呈给皇上。
岳老将军还没说话,萧煜却先举杯回敬,目光深邃:江小友心系天下,这些农具若能量产推广,必是万民之福。老夫代天下百姓谢过了。
就在众人相谈甚欢时,明轩轻轻扯了扯萧煜的衣角,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黄爷爷,我夹不到那边的菜,您能帮我吗?
???
江锦辞执筷的手微微一顿,满脑子问号:什么玩意?这小鬼难不成是误会了什么?
坐在对面的江枣枣脸上一抽,心中暗忖:这不是上次我跟师傅撒娇的招数吗?这臭明轩真不要脸。
岳老将军面色一僵,连忙开口道:你这孩子干嘛麻烦黄老,师傅给你夹!
周尚书则是把脸埋在碗里,全当什么也没听见。
萧煜也是脸上一抽,随即恢复温和:不用,明轩是让我帮忙呢,岳老还是好好吃饭吧。
说完体贴地为明轩夹了菜,然后轻轻摸着他的脑袋道:我与你父亲是好友,你应当称我为黄伯伯才是。
这下轮到明轩有些无语了。
他目光在江锦辞身上和萧煜身上游离了一会后,故作天真道:可是我爹爹今年才二十出头啊,黄爷爷今年都有五十多了吧,给我爹爹当爹爹都可以了,叫伯伯应当不合适才对。
一边说着,一边疯狂给江锦辞使眼色,暗示父亲配合自己。
江锦辞无视明轩打过来的眼色,而是站起身来举杯致歉:童言无忌,黄老莫怪。
萧煜看着明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朗声笑道:无碍,老夫确实年过半百了。
说完他目光深邃地看向江锦辞,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要不就如这孩子所言,你认我做义父?
这话一出,席间顿时乱作一团。
岳老将军刚饮的半口酒猛地呛在喉间,他急急转过身子,独臂撑着桌沿,爆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黝黑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
周尚书更是惊得手中碗筷“哐当”一声跌在桌上,米饭菜洒了一片,他却浑然不觉,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萧煜。
这个好,这个好!这样我就有爷爷了!明轩立刻拍手叫好,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悄悄观察着萧煜和江锦辞的神情,心中暗喜:爹爹怎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还好爷爷够醒目。只要爹爹认下这层关系,日后相认就顺理成章了!
江锦辞执筷的手微微收紧,面上特意露出一抹尴尬。
他清楚萧煜这番话并非玩笑,而是又一次隐晦的招揽,但以自己和明轩的关系来说,这太过荒唐了,况且他也没有认别人当爹的习惯。
岳老将军见状,适时出声打圆场:哈哈哈,黄老哥这是见才心喜啊!不过认亲之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
他独臂举起酒杯,来,先喝酒,尝尝江老弟新酿的酒,醇香得很!
萧煜也意识到自己的招揽之心太甚,有些操之过急了,便顺着台阶而下,举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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