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看着萧砚,心中正思量着当下的局势,这时云娘匆匆跑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江知意听完云娘的话,心中思量着西街李婆子孙子的病情,眉头微蹙。
她将手中药材仔细整理好,放入竹篮,随后便与云娘一同往东院方向走去。一路上细雨如丝,青石板路泛着湿光,她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些。
云娘推开门时,江知意正仔细整理着竹篮里的香囊,将每个香囊都调整到最佳状态,确保药粉分布均匀。她手中的针线穿梭,很快将最后一个香囊的开口缝好,动作娴熟而利落。
“姑娘,东院那边都搭好了,就等你过去。”云娘喘着气,“小满带着人把熏条全挂上了,沈老先生也来了,站在门口没进去。”
江知意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衣摆。外头天色灰蒙,细雨不停,檐下水珠连成线往下砸。她抓起油纸伞撑开,拎起边上装满香囊的竹篮就往外走。
路上行人不少,都往城东挤。有人披着蓑衣,有人用斗笠遮头,怀里还抱着孩子。见她过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
“江大夫!我娃昨儿咳了一夜,您给看看吧!”一个妇人挤上前,怀里孩子脸烧得通红。
江知意放下篮子,伸手探了探额头,又掀开眼皮看了看眼白,从袖中取出一粒小药丸:“含着,别咽,半个时辰后若还不退热再来。”
妇人千恩万谢地退下。江知意继续往前走,一路不断有人拦下来求诊,她都随手处置,不拖沓也不多话。
到了东院门口,红绸已经系好,牌匾被一块油布盖着。小满穿着新洗过的青布衫,鼻尖沾了点药灰,看见她立刻跑过来:“师父!人都齐了,就差您一声令下!”
江知意点点头,把竹篮递给他:“先发香囊,每人一个,教他们怎么戴。”
小满应了声,转身组织学徒们分发。云娘则站到台阶上喊了几句,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雨还在下,但没人离开。
江知意走到红绸前,抬手一拉。金漆大字露了出来——“神医阁·东院”,底下一行小字写着“御赐”。
雨水顺着金字流下来,像一道道金线。
她转过身,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雨声:“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怕这时候建馆是瞎折腾,怕疫病来了挡不住,怕女子牵头撑不起场面。”
台下一片静默。
“我也怕。”她顿了顿,“但我更怕等病人倒在路上才想起来救人。今天这馆子不是为了热闹开的,是为了救命建的。谁家孩子发烧、老人咳嗽,不用再跑十里路,到这里就能看。”
说到开设基础识字班,江知意想起曾经遇到的一位患者,因为不识字,看不懂药方,险些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神医阁开设的识字班,不仅要教大家认字,更会结合医术,让大家明白药方中的每一味药的含义和作用。这样,百姓们在面对疾病时,也能更加从容。”
除了授业,我们神医阁也会定期进行药材的采购和储备。我会安排专人负责,根据不同季节和常见病症,提前准备好各类药材。同时,我们还会设立一个药材研究小组,对一些珍稀药材进行研究和培育,争取让更多人能用上有效的药物。此外,每月初八我们将举办‘义诊日’,凡贫苦人家皆可免费问诊取药;每年春末夏初,还会组织弟子下乡巡诊,把医术送到最需要的地方。
我们会开设基础识字班,帮助不识字的百姓也能听懂药方说明;对于年长体弱者,还将提供上门送药服务。若有孤寡老人或无依孩童患病,神医阁将优先救治,并酌情减免费用。”
她说完三条规矩,江知意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继续说道:“神医阁不仅仅是一个治病的地方,它更是一个传承医道、培养医者的摇篮。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这里能走出更多优秀的医者,他们带着救死扶伤的信念,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让医术的光芒照亮每一个角落。”
台下的百姓听得动容,不少人悄悄抹起了眼角。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低声对身旁丈夫说:“这样的大夫,真是活菩萨啊。”男人重重点头,眼中满是敬重。
她说完,从篮子里拿出一只香囊,亲自给旁边一个小男孩戴上:“挂在脖子上,别摘,闻着味儿就不容易染病。”
男孩母亲红着眼眶鞠了一躬。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儒衫的人走近,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个木匣,高声道:“奉礼部训谕,女子不得主讲席,此乃祖制,请江氏即刻停办授业之事!”
江知意没动,只看向小满:“拿火石来。”
小满愣了下,赶紧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她接过,打开木匣,抽出那封劝诫书,当众折了几下,变成一只歪歪扭扭的纸鸢。火折子一点,扔上去,纸页瞬间燃起。
火光映着她的脸,她说:“规矩要是比人命重要,那就烧了吧。”
人群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叫好声。那些儒衫人脸色铁青,却被百姓围住,动弹不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