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站在台阶上,看着学徒们坚定的神情,深知这场与北戎的暗中较量才刚刚开始。回到内堂,她立刻召集众人,准备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都听好了。”她转过身,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底下学徒们窸窣的议论,“今晚送药不是走个过场,是打一场看不见的仗。你们手里的香囊,比刀还重要。”
小满举着手:“师父,要是香囊真的变色了呢?”
“那就说明那家人附近有北戎人。”她顿了顿,“立刻回来报信,别惊动对方。记住,咱们不抓人,只救人——但救人的前提,是得先知道谁要杀人。”
云娘从药房出来,怀里抱着一叠布包,边走边说:“避毒粉已经混进香囊底料了,每批都加了等量。只要接触到北戎人常用的熏衣草灰,半个时辰内就会泛青。”
江知意点点头:“分组名单排好了吗?”
“排好了,按片区分了七队,每队十个人,老带新。”云娘递上一张纸,“西市那边我亲自去,那儿鱼龙混杂,光靠孩子镇不住场面。”
“你留下。”江知意接过纸扫了一眼,又递回去,“我去西市。”
云娘一愣:“可您刚熬了一夜……”
“正因为我熬过,才知道什么时候该自己上。”她抬脚往里走,“先把药配齐,天黑前必须发出去第一批。”
回到内堂,影七已经在等了。他站在门边,背脊挺直,手里拿着一块黑色木牌。
“细作招了?”江知意坐下,拿起笔开始写药方。
“还没开口,但体内毒素已经开始反噬。”影七低声道,“他服的是‘隐息散’,本是用来掩盖气息的,可和狼毒同用会损伤心脉。再拖两个时辰,要么疯,要么死。”
江知意停下笔:“带我去见他。”
暗牢在医馆后院的地底下,入口藏在柴房角落。江知意跟着影七走下阶梯,空气渐渐发闷。牢房不大,四壁贴着厚棉布,防止声音外泄。那人被绑在木椅上,额头冒汗,嘴唇发紫,呼吸断断续续。
她走近,伸手搭他腕脉,指尖一触就觉出异样——脉跳极乱,像是被人用钝器敲过经络。
“你们动过他?”她问影七。
“没有。”
“那就是他自己试过自尽。”她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支银针,“北戎人训练细作,都会教他们怎么咬破舌底毒囊。但他没成功,可能是怕痛,也可能是还想活。”
她说完,针尖轻轻刺入那人颈侧一处穴位。男人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呜咽声,眼睛睁开了条缝。
“告诉我,”江知意俯身,声音很轻,“西市三号客栈,子时换班的人是谁?”
男人喘着气,摇头。
她又扎了一针,这次在他耳后。男人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沫。
“不说也没关系。”她收回针,“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但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点——只要你现在说出另外六个点的联络方式。”
男人眼神晃了晃,嘴唇微动:“……药库……粮栈东区……还有……南门茶肆……”
影七迅速记下。
江知意再问:“谁负责投毒?”
“……是……穿灰袍的货郎……每日辰时进城……”
话没说完,他又咳起来,这次直接昏了过去。
“还能醒吗?”影七问。
“能,但没必要再问了。”江知意收起银针,“他知道的都在这儿了。剩下的,靠我们盯。”
两人回到地面,天已近黄昏。江知意站在地面上,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天的经历如同梦幻一般,从最初的谣言风波到现在的细作审问,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挑战和未知。她深知,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更加严峻的考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迈步走向云娘等人。
云娘迎上来:“第一批香囊装好了,就等您下令出发。”
江知意看了看天色:“先送去四个点,避开西市。让送药的人多聊几句家常,看看哪家屋子里有陌生面孔。尤其是那些推说‘不需要’的人家,更要留意。”
“那解药呢?”云娘问,“真要等到明天他们动手才发?”
“等不了。”江知意走进药房,翻开《战地救护手册》。“狼毒一旦入血,三个时辰就开始侵蚀筋骨。我们必须提前备好药,一旦发现目标,立刻灌下去。”
她仔细翻阅着手册上的记载,回想起曾经遇到过的类似病症和治疗方法。那些经验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闪过,每一个细节都被她反复琢磨。她深知此次面对北戎的阴谋,不仅要应对眼前的细作和毒药,更要考虑到后续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她想着,要是能提前预防一些潜在的危机,或许就能减少更多无辜百姓的伤亡。于是,她拿起笔,在手册的空白处写下一些新的想法和应对策略,从药材的储备到人员的调配,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全。写完后,她又重新审视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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