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书院的晨雾里,阿雪捧着封沾着沙粒的信跑来:凌师父!西北戈壁的守护者巴图捎来的——古驿站的壁画在消失!
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写在风里:壁画上的商队不见了,驼铃的声音也没了。我试着用契约印唤回记忆,可指尖碰到的只有冷沙......
戈壁的风裹着沙粒撞在书院门上时,巴特尔已经在等了。他穿着草原的羊皮袄,腰间挂着当年祖先守驿站的铜铃,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凌盟主,我祖先曾是戈壁驿站的守护者,我得去。
我想起老瞎子说过,净世派的守护点从不是孤立的——草原的驿站连着戈壁的商路,戈壁的壁画记着草原的牧歌。巴特尔的祖先,当年曾用铜铃为商队引路,用契约印守护过丝路的安宁。
带小星、小棠。我递给他祖先的铜铃,这铃,能引动古驿站的心意。
戈壁的古驿站埋在沙堆里,我们挖开半人高的沙层,看见残垣断壁上还留着半幅壁画——商队的骆驼驮着丝绸,牧民捧着哈达,可再往上,颜料全被剥蚀,露出斑驳的石壁。
巴图攥着破损的契约印,指甲掐进掌心: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一看,壁画上的商队没了!连驼铃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小棠摸着壁画上的残痕:凌师父,这壁画在哭......它说,有人想让它忘了自己是谁。
网心的珍珠在我怀里发烫,金光顺着指缝渗进壁画。石壁突然震动,剥蚀的颜料竟重新流动起来——商队的骆驼晃了晃脑袋,牧民的哈达飘了起来,连驼铃的声音都从壁画里飘出来,叮叮当当,像在唱古老的丝路谣。
巴特尔突然跪下来,摸着壁画上的祖先画像:爷爷......我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祖先的铜铃,铃身上刻着守丝路,护商旅的铭文。铜铃撞在石壁上,发出清越的响声,壁画里的祖先突然转过脸,对着巴特尔笑了笑。
我记起来了。巴特尔的声音发抖,祖先的誓约是——守好戈壁的驿站,让商队的驼铃永远响下去。
他的掌心渗出鲜血,滴在契约印上。网心的金光、铜铃的声响、壁画里的驼铃,三者交汇,像三条河流汇入大海。壁画瞬间完整,商队的骆驼迈开步子,沿着丝路向远方走去。
危机解除时,戈壁的风里飘来驼铃的声响。巴图捧着个木盒跑来:这是驿站里找到的——祖先当年用驼铃换的哈达,还有商队留下的丝绸碎片。
巴特尔接过木盒,指尖抚过丝绸上的牡丹纹:爷爷当年说,这些丝绸是要送到长安的,上面绣着草原的花。
返程时,巴图把驼铃挂在我们马车上。铜铃随着马车摇晃,叮叮当当,像在和书院的方向呼应。
回到书院,我们把驼铃挂在净世莲池边的柳树上。风一吹,铃音混着莲香,飘遍整个书院。小星和小棠围着柳树转,小星说:这铃音,像戈壁的风在和我们说话。
阿雪递来各地的回信:
李青的山送来松针,说挂在净世莲池边,能安神;
林雪的海送来贝壳,说串成项链,能听见浪花的心跳;
巴图的戈壁送来驼铃,说挂在柳树上,能听见丝路的谣。
老瞎子坐在星坛边抽烟,看着柳树上的驼铃:臭小子,你看——这网里的每颗星子,都在给彼此唱歌。
夜晚,我站在星坛屋顶,听着柳树上的驼铃,混着远处的潮声、山风、海浪。老瞎子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守护从不是一个人的歌,是所有人的和声。你听,戈壁的驼铃、草原的狼嚎、南海的浪歌,都在唱同一首——关于守护的歌。
我望着天上的星星,轻声道:是的,这是我们的歌。
风里传来驼铃的声响,混着净世莲的香气。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是守护的歌,永远传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