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秦清澜突然转头看向催婚的周父。
这位严厉又古板的老父亲,一向思想传统。
可偏偏养出来的他们四兄妹,没一个省心的。个个都一把年纪,就是都不结婚。
可把老头子急坏了。
她故意看向室内的三位大哥,不忘把他们也拉下水:
“大哥快三十五岁,二哥三十二岁,三哥二十九岁。按周家的规矩,怎么也轮不到最小的先谈婚论嫁吧?”
周彻手中的茶杯突然发出轻微的颤响,周铮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周砚则直接笑出声,举杯朝她做了个干杯的姿势。
秦清澜晃着香槟杯,又慢悠悠补了句:“说起来,二哥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可以先结婚呀。”
二哥周铮张了张嘴,最终只无奈摇头。
他那个科研狂人女友现在正在北极考察,结婚的事提了三次都被婉拒。
唯有周砚笑得玩味,举杯朝秦清澜做了个敬酒的姿势,满脸写着“继续啊,我爱看”。
她眨眨眼,继续,“至于大哥嘛,江小姐最近刚离婚,大哥要不要考虑去吃个回头草?”
她瞥了眼正懒散倚在雕花椅上,没个正型的周砚,轻笑一声:“三哥就算了,还是让他多玩几年吧。”
“胡闹!”
周父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响。
周彻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却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下意识摸向军装口袋里的手机。
锁屏还是八年前江小姐在军校毕业典礼上的照片,那时候他作为教官和她认识于校园。
“江家。”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年父亲那句江家门第不够还历历在目,那时也怪自己不够坚定。
如今听到前女友离婚的消息,胸腔里翻涌的情绪让他不得不端起茶杯掩饰微红的眼眶。
周砚敏锐地注意到大哥的异样,故意提高声音:“说起来,江家公司最近拿了军区大院改造项目呢。”
他晃着红酒杯,特意补刀:“江总被出轨,怒而离婚,听说在找合作方。”
周父的茶杯突然重重一放,但这次,周彻没有立即挺直腰背。
“正好,我们参谋部最近不忙,我想申请休个假。”这回他不想错过。
五年前,虽然是江雪迟主动提的分手,但那时候他太过克制,以为分手她或许过得更好。
在父亲骤然锐利的目光中,他从容地整了整军装袖口。
声音沉稳,却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这是多年来,他第一次明确地违逆父亲的意愿。
自从他们的母亲去世后,这位大哥肩负起来教导弟弟和妹妹的重任,一向极为沉稳克制。
秦清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陆沉舟适时递上一碟杏仁豆腐:“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秦清澜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突然歪头轻笑:“陆老师这是在帮我转移火力?”
他拇指擦过她唇角,目光扫过周父的茶杯:“不,是在救伯父的紫檀木桌。”
压低声音,“你再说下去,怕是要被拍碎了。”
窗外无人机恰在此时掠过,在夜空划出心形光轨,还有残留的生日快乐的几个大字。
周砚吹了声口哨:“哟,这可比我的烟花秀浪漫多了。”
周父的目光在长子坚毅的面容上停留片刻,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回桌面。
“罢了。”
目光扫过秦清澜和陆沉舟交叠的双手,“那你们就先订婚吧。”
周砚的红酒杯差点脱手,二哥周铮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而周彻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下来。
“父亲!”
秦清澜刚要起身,却被陆沉舟按住了手腕。
“谢谢伯父。”
陆沉舟不知何时取出了一个丝绒盒子,在桌下悄悄塞进秦清澜掌心,“我和小澜会好好准备。”
周父轻哼一声,目光却落在长子身上:“老大,以后有空,请江总来家里吃个饭。”
大哥声音沉稳:“是,父亲。”
客厅外庭院。
周砚一把勾住陆沉舟的肩,手里还晃着半杯红酒:“还是小澜厉害啊。”
他朝秦清澜挤眼睛,“三言两语就把大哥的事都安排明白了。”
这事从来没人敢在周将军面前提,也只是小妹敢。
秦清澜正把玩着那个丝绒盒子,“三哥少来,明明是你先提的江家公司。”
她突然把盒子抛给陆沉舟,“这尺寸不对,这是你送我手表的盒子。”
周砚吹了声口哨,一向面不改色的二哥周铮也难得露出笑意。
陆沉舟接住盒子,指腹摩挲过内衬的压痕:“秦老师记性真好。”
他忽然压低声音,“那应该也记得,我说过要定制个特别的。”
“咳咳!”
三哥突然大声咳嗽,冲着另一端使眼色,周父正背着手往这边走来。
秦清澜把盒子塞回陆沉舟口袋,却被他趁机扣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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