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合情合理,却让霍翊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
“追求者?误会?”
他几乎是咬着牙重复这几个字,“这一个月,你就在学这些?”
他的质问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百乐门的歌女?”
“法语沙龙的好学生?”
“还是能和外交官谈笑风生的神秘女士?”
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和一种令人发狂的平静。
“少帅,”她轻轻叹了口气,“有些答案,未必是你愿意听的。”
霍翊紧握双拳,看着面前依然平静的女人。
这一个月,他天天都在想她。
想她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她那么娇气,外面到处奔波躲避的日子,不适合她。
想她到底和什么人在一起,最近城里大烟被烧,是不是他们的人干的?
想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一路,相视无言。
车子在少帅府门前停稳。
霍翊紧握她的手腕将她带下车,寒风卷起她墨绿色的裙摆。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府里。”
他的声音淬着寒意,“哪里都不准去。”
顾清澜被他扯得踉跄,却只抬眼望向府邸高耸的灰墙。
回廊处,她忽然驻足,望向庭院:“西厢房那扇窗,棂条朽了,夜里总漏风呢。”
说完,她径直走去西厢房。
她人再次走进他的领地, 却用最温柔的语气,最无关痛痒的细节,彻底划清了界限。
霍翊心冷了半截,火气再次上来。
抬脚跟着走进西厢房,反手摔上门,将她按在梨木隔扇上。
“为什么走?”
他压低的吼声在房间内炸开,每一个字都裹着被背叛的怒火,砸在她脸上。
顾清澜却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仰头迎上他噬人的目光,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她越是平静,他就越怒火上升。
霍翊扣着她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紧,眼底风暴骤起:
“你把我们之间当什么?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她直接使用蛮力,拨开他的控制:“不然呢?少帅,当一场交易?”
霍翊被推开,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此刻他气疯了,压根没有多想,一个女人为何力气这么大。
“交易?”
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难道不是吗?”她微微侧头,“是少帅您先提出要金屋藏娇的。”
她故意说:“我只是衡量之后,觉得这笔买卖还算划算,才点了头。”
“你——”
你他妈的真会往我心口捅刀子!
霍翊在心里骂了句,“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反悔?”
她直视着他:“这场交易里,你还漏了一件没替我办到。”
“齐三爷,您答应要帮我解决的。这都拖了一个月了,忘了?”
句句交易,字字利益,将情分撇得干干净净。
霍翊盯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女人。
他想娶她,而她却说这是交易?
霍翊跌坐椅中,良久才抬眸:
“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留下?百乐门,还是别的?”
重生以来一切尽在掌握,唯独她让一切脱轨。
若她真的站在对立面……
他垂下眼眸,第一次不敢继续想下去。
顾清澜闻言,唇角弯起一个锋利无比的弧度:
“少帅还在怀疑我?如果我说,我只是要百乐门呢?”
“想都别想!”
霍翊断然拒绝,心中却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立场层面或国家层面的事情。
但他还是嘴硬补了句:“那种地方,配不上你。”
“这样啊。”
她若有所思,随即轻飘飘投下惊雷:
“那北平我也待不得了。听说少帅封了南下的路?不过以我的能力,真想走,你拦得住吗?”
霍翊周身气息骤冷。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这一个月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今日现身,本就是她的选择。
他已经明白,两人之间的感情,主动权从未在他手中。
可让他放弃,他做不到。
识海里,团团激动地打了个滚。
【来了来了!主人果然在这等着呢!当初他说跟他三个月时,我就知道这账绝对没完!记仇.jpg】
【不过主人,你要百乐门干什么?】
顾清澜在意识里淡淡回应:
“不然呢?难道要我说,看不惯他那副掌控一切的做派?”
“还是直接告诉他,我厌恶极了被当作金丝雀圈养?”
她确实另有打算。
百乐门对她而言,远不止是一处产业。
在这风起云涌的北平,要想真正做些什么,一个合法的据点、一个能接触三教九流的场合至关重要。
凭借她的能力,白手起家也非难事,但在这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乱局中,若能借霍翊的势,许多事情便能事半功倍。
有些事,确实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霍翊死死盯着她,几乎咬着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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