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的 A 大食堂，刚过十二点就涌进大批下课的学生。不锈钢餐盘碰撞的脆响、窗口师傅的吆喝声、同学间的嬉笑声混在一起，裹着饭菜的热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里。苏晚星端着餐盘，踮着脚在人群里穿梭，目光不停扫过各个餐桌 —— 早上陆知衍说实验课结束会来三楼吃午餐，她特意提前十分钟过来，还绕到食堂西侧的窗口，买了他喜欢的凉拌黄瓜和杂粮饭。
“晚星！这里！” 林薇薇的声音从靠窗的位置传来，她正对着一盘糖醋排骨大快朵颐，见苏晚星过来，连忙把旁边的空位擦干净，“找陆学长呢？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往东边窗口去了，身边还跟着个女生。”
“女生？” 苏晚星手里的餐盘顿了一下，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什么样的女生？”
“就计算机系那个挺出名的赵雅啊，长头发，穿浅蓝色连衣裙，” 林薇薇咬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听说她跟陆学长一起做过项目，俩人好像聊得挺投机。”
苏晚星没再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餐盘边缘。她顺着林薇薇指的方向看去，东边窗口前果然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 陆知衍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正低头听身边的女生说话。女生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他没有立刻接，却微微侧过头，似乎在认真听对方讲着什么。
那一瞬间，食堂里的喧闹好像突然远去。苏晚星看着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女生笑起来时会轻轻晃动手腕，陆知衍虽然表情依旧清淡，却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保持距离。她突然没了胃口，连餐盘里最喜欢的番茄炒蛋都觉得索然无味，刚才特意为陆知衍买的凉拌黄瓜，此刻也成了刺眼的存在。
“别愣着了，再不吃菜都凉了。” 林薇薇推了推她的胳膊，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不就是跟女生聊个天嘛，你至于这么魂不守舍的？”
“我没有……” 苏晚星小声反驳，却还是忍不住又朝东边看了一眼。这一次，她看到陆知衍接过了那瓶矿泉水，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似乎在跟赵雅交换联系方式。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酸溜溜的情绪顺着喉咙往上涌，眼眶也悄悄热了。
“行吧，你没有。” 林薇薇笑着调侃，却还是把自己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夹给她一块，“吃点甜的心情好，说不定等会儿陆学长就过来找你了。”
苏晚星低头咬了一口排骨，甜丝丝的味道却没像往常那样散开，反而觉得有些腻。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 赵雅递水的动作、陆知衍低头的样子，还有两人站在一起的和谐画面。她知道自己不该多想，陆知衍只是跟同学讨论项目，可心里那股莫名的失落，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怎么坐这儿？我找了你半天。”
苏晚星猛地回头，撞进陆知衍漆黑的眼眸里。他手里端着餐盘，里面是她刚才看到的杂粮饭，还有一份刚买的糖醋排骨 —— 是她最喜欢的那家窗口的味道。他额前的碎发沾着点热气，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刚从人群里挤过来。
“我…… 我随便找的位置。” 苏晚星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的情绪暴露。她下意识地把餐盘往旁边挪了挪，留出的空位却有些僵硬。
陆知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把餐盘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她几乎没动的饭菜，又看了看她泛红的耳尖，心里大概有了数。“刚才在窗口碰到赵雅，她问我上次项目的代码问题，耽误了一会儿。” 他主动开口解释，声音比平时更轻，“你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刚到。” 苏晚星的声音还是有点闷，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戳着米饭，没敢抬头。
林薇薇见状，识趣地站起身：“那个…… 我突然想起社团还有点事，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啊！” 说完还朝苏晚星挤了挤眼睛，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餐桌旁只剩下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安静。陆知衍没再说话，只是拿起筷子，把自己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夹了大半给苏晚星，还细心地挑掉上面的软骨：“这家窗口的排骨今天炖得很烂，你多吃点。”
苏晚星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排骨，心里的酸涩渐渐被暖意取代，可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你跟赵雅…… 很熟吗？”
陆知衍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她。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落在她脸上，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和不安，像只担心被抛弃的小猫。他突然觉得心里软乎乎的，刚才那点因为她不开心而产生的疑惑，瞬间变成了隐秘的欢喜。
“不算熟，就上次老师安排一起做过一次小程序开发，” 陆知衍的声音放得更柔，“她刚才问的是项目里一个遗留的 bug，我跟她解释了几句，顺便把解决方案的文档发给她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瓶水是她买多了，非要塞给我的，我没喝，放在那边窗口的桌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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