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试图去理解他,去揣摩他,去与他博弈。
她只是“工作”,冰冷地、精确地、不带任何感情地“工作”。
当这份全新的、毫无“梦境”色彩的记录被呈递上去后,萧绝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但沈月凝能感觉到,那笼罩在听雪堂上空的、令人窒息的监视感,似乎……松动了一丝。
他接受了她的这种“新状态”。
于是,一种新的、更加诡异的平衡,在瞻园内建立起来。
沈月凝重新开始定期接收卷宗,定期呈交记录。她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精准地运转着。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身形依旧单薄,但眼神里,却再也看不到之前的惊惶、无助,或是那种刻意伪装的柔弱。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一种将所有情绪都深深埋藏、只剩下纯粹功能的……空洞。
除夕之夜,瞻园宴饮笙歌,隐隐传来。听雪堂内,却只有孤灯一盏,冷寂如冰。
沈月凝独自坐在窗前,听着远处模糊的喧嚣,脸上无悲无喜。
旧岁已除,新年将至。
她的命运,依旧被囚于这方寸之地。
但她的内心,却已走过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她不再期盼救赎,不再恐惧毁灭。
她只是存在着,如同深埋在冻土之下的种子,收敛了所有生机,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春天。
又或者,她在等待的,并非春天。
而是一个,能将这冻土彻底炸裂的……
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