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8月6日,直隶,夜间。
一支由二十多名英军士兵和三十多名印度仆从军组成的运输队,正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艰难地向京城方向行进。车队装载着弹药和粮食,由几辆骡马大车拉着。
带队的英军少尉显得有些焦躁,他不时地回头张望,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左轮手枪上。
“该死的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他低声咒骂着。
旁边的印度士官刚要附和,突然——
“砰!”
一声枪响响起,英军少尉应声倒地,额头上多了个血洞。
“敌袭!”印度士官惊恐地大喊。
瞬间,道路两旁的树林射出了密集的子弹。几个印度兵还没来得及举枪就被打倒了。
“打!狠狠地打!”一个穿着破旧清军号褂的汉子低吼道。他身边围着十几条汉子,手里拿的都是李-恩菲尔德步枪,手中的轻武器已不逊色联军了。
他们就是王德成等人。半个月前,他们被联军的撵出京城,死的死,逃的逃。就在王德成他们走投无路时,“老周”(大夏安全处北直隶负责人)再次找到了他们,不仅带给他们枪支和充足的子弹,还教了他们怎么打冷枪、怎么埋地雷、怎么打洋鬼子。
联军士兵盲目地朝着四边开枪还击,但根本看不到人在哪里。
“轰!”一声爆炸,队伍中间的一辆弹药车被预先埋设的地雷炸上了天,瞬间碎片四射,周围的士兵非死即伤。
“撤!快撤!”袭击者中有人喊了一声。
枪声一下子弱了下来,袭击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伤员和燃烧的车辆。
王德成一边跑一边对身边的人说:“一定要记住,别贪功,咬一口就走!要让洋鬼子睡不着觉!”
类似的小规模袭击,在过去半个月里,在直隶、山东等地频繁上演。导致联军的伤亡平均每天都有十几二十人。虽然单次损失不大,但这种持续的伤亡,让联军士兵人心惶惶,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
1900年8月10日,远东,乌苏里江沿岸,大夏帝国远东军区控制一侧。
远东军区司令,冯材中将,站在一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对岸。
他身后,是整整一个师,超过一万两千名大夏陆军士兵,正在进行一场“例行夏季对抗演习”。
“轰!轰!轰!”
“雷霆二型”75毫米速射野战炮发出怒吼,炮弹划破长空,落在远处预设的靶区,掀起冲天烟尘。射速远超对岸俄军装备的老式火炮。
更远处,“撼山二型”105毫米榴弹炮也在进行实弹射击,沉闷的爆炸声显示着其巨大的威力。
一队队士兵穿着统一的灰绿色军服,戴着标志性的“1888型”钢盔,端着大夏1898式步枪,在军官的口令下,进行战术演练。
几辆涂着迷彩的“铁甲二型”装甲突击车,发出柴油机的轰鸣,在步兵队列侧翼进行机动演示。那粗短的炮管和旋转机枪塔,给对岸的俄军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报告司令!”一名参谋跑步前来,立正敬礼,“炮兵第三集群实弹射击完毕,命中率百分之九十二!步兵第七团冲击演练完毕,已达到预定战术目标!”
冯材放下望远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嗯。通知各部,按计划,向前推进五公里,建立前沿观察哨。记住,是‘演习需要’。”
“是!”参谋领命而去。
旁边的一名少将师长笑道:“司令,这半个月,咱们这边天天枪炮齐鸣,部队还不断向前挪,估计他们那边都快吓尿裤子了。”
冯材冷哼一声:“就是要让他们紧张。咱们给北极熊上上紧箍咒,比直接派兵南下更有用。他们陷在清国战场的兵力,就别想安心待着。”
他顿了顿,命令道:“给总参和陛下发电:我远东军区‘夏季演训’计划正按步骤实施,部队士气高昂,装备状态良好,已有效达成对俄威慑态势。俄军前沿部队有明显收缩迹象。”
次日,俄国圣彼得堡,冬宫。
沙皇尼古拉二世拿着刚刚从远东总督区加急发来的电报,脸色铁青,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猛地将电报拍在长桌上,对着面前几位核心大臣咆哮道:“看看!你们都看看!大夏人在干什么?!他们在乌苏里江集结了至少一个师的兵力!在进行大规模实弹演习!他们的装甲车都快开到江边了!他们的炮兵靶场,离我们的哨所只有不到十俄里(约10.7公里)!”
御前大臣、陆军大臣、财政大臣、外交大臣等人噤若寒蝉。
陆军大臣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陛下,大夏人声称这是‘夏季演习’,但是……但是他们演习的规模和针对性太强了。而且,他们的部队在持续向前推进。远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将军判断,大夏人有可能会借机挑起边境冲突,甚至……发动进攻。”
“进攻?”尼古拉二世猛地转过身,眼睛通红,“他们还想怎么样?他们已经抢走了我们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远东领土!海参崴(他们叫镇海城)、伯力、庙街……都在他们手里!现在他们还想打海兰泡的主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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