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6月20日,京城,联军总司令部。
会议室里略显沉闷。长桌旁坐着十余人,除了西摩尔中将、冯·里希特霍芬少将、斯托塞尔准将、法国福里少将、美国查飞上校、俄国利涅维奇少将等人。
西摩尔首先开口:“先生们,过去的战斗告诉我们一个事实:我们面对的是一支有组织且正规的军事集团。他们在华北的根基比我们想象得要深,战术也比我们想象得更狡猾。”
冯·里希特霍芬脸色阴沉,但没有像之前那样打断或反驳。野狼峪的失败让他学会了保持克制。
法国福里少将首先表态:“我认为,我们之前的战略需要根本性调整。继续分散兵力在广阔区域进行‘清剿’,只会给敌人更多伏击和骚扰的机会。我们应该集中力量,打击要害。”
“要害在哪里?”美国查飞上校问,“是躲在山西山沟里的清国朝廷,还是遍布直隶的这些抗洋武装?”
“都是要害,但主次不同。”西摩尔走到地图前,“清国朝廷在西安,虽然逃亡,但依然是名义上的中央政权,是抵抗力量的精神旗帜。而直隶的抗洋武装,是实际的军事威胁,且得到外部源源不断的补给。”
他拿起指挥棒:“因此,我提议采取新的‘重点突破,分区肃清’战略。”
“第一,集中主力,西进施压。”指挥棒点向山西方向,“以德军第3、第5师,英军第29旅、第7师一部为主力,配属强大炮兵和骑兵,组成西进兵团,约四万人。目标不是立即攻占西安——那太远,而是沿正太线(正定-太原)向山西腹地稳步推进,占领重要城镇,压缩清廷控制区,威慑西安。此举可迫使清廷将注意力乃至资源转向自保,减轻直隶压力,同时切断或干扰外部援助从山西方向流入直隶的通道。”
“第二,稳固后方,坚壁清野。”指挥棒回到直隶,“对于直隶的抗洋武装,不再追求野战歼灭——他们避而不战,难以捕捉。改为‘囚笼’战术。以现有兵力(约四万人)固守京津保(京城、天津、保定)三角核心区及所有铁路、公路干线。在控制区边缘建立碉堡、哨卡、铁丝网构成的封锁线。同时,”他顿了顿,“对封锁线外的区域,特别是已知有抗洋武装活动的山区、乡村,实施严格的物资禁运。严禁粮食、食盐、药品、布匹等一切生活物资流入。清空村庄,焚毁无法携带的存粮,填埋水井。我要让他们在山里没吃、没喝、没药!”
这话让几个小国代表倒吸一口凉气。意大利武官忍不住说:“将军,这……这会引发大规模人道灾难,国际舆论……”
“国际舆论?”冯·里希特霍芬冷笑打断,“我们在野狼峪死了三百多人!那些暴徒袭击港口时,可没考虑过‘人道’!战争就是战争!如果饿死几个农民能让我们减少士兵的伤亡,那就值得!”
西摩尔看了他一眼,没有完全赞同,但也没反对:“我们需要的是结果。切断外部补给和物资来源,抗洋武装的人数优势就会变成负担。没有粮食,再勇敢的士兵也会失去战斗力。时间,站在我们这边。只要封锁足够严密,他们的抵抗自然会瓦解。”
俄国利涅维奇慢条斯理地说:“我原则上同意。但西进兵团需要面对山西的山地,补给线漫长。而直隶的封锁需要大量兵力维持,我们的总兵力依然捉襟见肘。”
“所以需要各部队通力合作。”西摩尔环视众人,“西进以英德部队为主,其他各国象征性派兵参与,主要提供后勤和辅助。直隶封锁线,各国按现有防区负责,但必须严格执行物资禁运和清野政策。我们会协调飞艇部队,加强空中侦察,发现运输队或可疑人群,立即攻击。”
会议陷入争论。德国人急于西进报仇并主导战局,英国人希望德国人打头阵但不愿放弃直隶控制权,法国人想减少投入,美国人兴趣缺缺,小国们害怕承担残酷的清野任务引发国内抗议。争吵持续了整个下午。
最终,在英德的强势主导和西摩尔的折中协调下,勉强达成决议:
1. 西进兵团:德军第3、第5师主力,英军第29旅全部、第7师一个团,法军象征性派一个营,奥匈、意大利各派一个连。总指挥官由冯·里希特霍芬担任,但重大行动需与西摩尔协商。目标:七月初出发,沿正太线向井陉、娘子关方向推进,威胁太原。
2. 直隶封锁:划分四大防区(京津、保南、津东、京东),由英、德、法、俄及小国部队混合驻守,修建工事,设立检查站,执行物资禁运和清野政策。总协调由西摩尔负责。
3. 飞艇与炮兵:集中使用,优先支援西进兵团,兼顾直隶封锁线关键区域。
4. 外交与情报:加强对南方各总督的拉拢,散布“朝廷将亡”言论;加强情报搜集,重点侦查抗洋武装补给来源和运输路线。
命令下达后,联军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按照新策略转动。西进兵团开始集结,大量物资向石家庄方向转运。直隶各防区部队开始驱赶封锁线外的百姓,焚烧村庄边缘的田地,在一些关键路口修筑土木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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