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似乎没有尽头,我们如同三个幽灵,在这片被时间遗忘的黑暗中默默前行。
爱多森在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一瞬后,变得愈发谨慎。
他不再完全依赖双眼,而是学着去感受我施加在他身上的那层“无”之力场,努力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频率调整到与这片死寂融为一体的程度。
“人~,这里好无聊哦。”
Doro在我身后用极轻的意念传音,“连石头都不会发光,也没有欧润吉的味道。”
她的小手在我衣角上画着圈圈,显然是觉得这场“不存在的人”的游戏已经失去了新鲜感。
“快了。”
我用同样的方式安抚她,“抓到那只喜欢躲猫猫的虫子,我们就离开这里。”
继续深入了约莫一公里,织梦者留下的痕迹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而且更加杂乱。
这说明她的精神力消耗极大,已经难以完美地维持自身的隐匿。
长廊的地势开始缓缓倾斜向下,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金属锈蚀和腐烂血肉混合的腥甜气味。
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扇巨大的圆形石门。
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锁孔,只有密密麻麻、如同电路板般复杂的蚀刻纹路。
那些织梦者留下的粘液痕迹,最终汇集到了这扇门的正中央,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污渍。
“这是‘音律之锁’。”
爱多森的眼中流露出凝重,“必须用特定的声波频率才能打开它。任何错误的尝试,都会唤醒整条回廊里所有的守卫。织梦者……她肯定是掌握了正确的‘钥匙’。”
“钥匙?”
我走到石门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些冰冷的纹路。
一种微弱但极其复杂的能量波动顺着我的指尖传来。
这不是单纯的机关,更像是一个休眠中的巨大生物。
“她不需要钥匙。”
我闭上眼睛,强大的精神力瞬间铺展开来,如水银泻地般渗入石门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复杂的纹路在我的感知中不再是死物,而是一段段凝固的“乐谱”。
它们记录着一种源自远古的、用以安抚或激怒某种存在的音律。
织梦者并非是“弹奏”了正确的曲子,而是用她的幻术,欺骗这扇门“以为”自己听到了正确的音乐。
“人~,这个门在唱歌哦,但是好难听。”
Doro皱着小鼻子,她对空间的感知让她能“听”到这扇门内部能量流动的杂音。
“因为它饿了。”
我平静地说道。
我收回手,体内的“听风蛊”悄然运转。
一缕微不可查的气息从我身上分离出来,顺着石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这缕气息并没有模仿任何声音,而是直接模拟了织梦者留下的那种精神波动——一种混合着焦虑、期待与一丝丝恐惧的复杂情绪。
对于这扇古老的门来说,这种情绪波动,就是最美味的“饲料”。
几乎在气息钻入的瞬间,石门上那些复杂的纹路猛然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
一阵低沉到不像是声音、更像是灵魂共鸣的嗡鸣声响起,巨大的圆形石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空间。
门后的景象让爱多森倒吸一口凉气,但他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环形深渊,深不见底。
在深渊的中央,有一座悬浮的、由无数扭曲骸骨和黑色晶体构成的祭坛。
祭坛之上,一个身形窈窕、笼罩在薄纱中的身影正跪在那里,双手高举着一个散发着混沌光芒的黑色方匣。
她就是织梦者。
而那个匣子,无疑就是“混沌与命运之匣”。
无数条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管道从深渊的四壁延伸而出,连接在祭坛的底部,正源源不断地向匣子输送着能量。
整个空间都在随着匣子的脉动而震颤。
织梦者似乎正处于仪式的关键时刻,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
“她要成功了!”
爱多森的意念中充满了焦急。
“不,她只是个电池。”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织梦者以为是自己在主导仪式,殊不知,她连同这座祭坛,都只是在为那个匣子充能的工具罢了。
主神怎么可能让任务目标这么轻易地被一个NPC打开。
我没有急着冲过去。
真正的猎人,在猎物最专注、即将收获成果的那一刻,才会扣动扳机。
我示意Doro和爱多森待在原地,自己则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融入了环形深渊边缘的阴影之中。
我绕着深渊的边缘缓缓移动,寻找着最佳的切入点。
织梦者为了这场仪式,几乎抽干了这座地下城市的所有能量,这也使得她周围的防御变得空前薄弱。
她的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了那个不断吞噬能量的匣子之上。
终于,当匣子表面的光芒亮到极致,即将发生某种质变的瞬间,我动了。
我没有选择攻击织梦者,而是将目标对准了那些连接着祭坛的能量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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