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峒峒西侧,野人山深处。
参天古木与纠缠的藤蔓将天空切割成碎片,潮湿闷热的空气凝滞不动,弥漫着腐烂植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金属与化学品混合的淡淡异味。
这里寂静得可怕,连惯常的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仿佛所有生灵都在本能地远离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林凡亲自率领的“穿山甲”先遣队,如同幽灵般在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中艰难穿行。
队员们都换上了经过泥浆和植物汁液处理的伪装服,脸上涂满油彩,动作轻捷而警惕,每一双眼睛都如同猎豹般扫视着周围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迹象。
年轻的傈僳猎人岩甩作为向导,走在最前面,他凭借对山林的极致熟悉,引领队伍避开天然的陷阱和可能存在的敌方哨位。
每个人的心情都如同这压抑的环境,紧张、凝重,却又带着一丝探寻未知的亢奋。
他们背负着沉重的装备:美制M1卡宾枪、英制斯登冲锋枪、充足的弹药、爆破筒、绳索、以及根据蓝图赶制出来的简易防毒面具和橡胶手套。
王铁锤甚至还紧急改装了几套带着长杆和镜片的窥探装置。
根据蓝图和岩甩的指引,他们的目标并非重兵把守的正门区域,而是位于西侧一处极其隐蔽的、被称为“唱歌瀑布”的峭壁后方。
那里,地图标注着一个疑似通风或应急出口的次级入口。
越靠近目标区域,空气中的异味越发明显,甚至隐约能听到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仿佛巨型机械运转的嗡鸣声从地底传来。
“就是这里。”
岩甩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一片被浓密藤蔓完全覆盖的峭壁。
峭壁下方,隐约可见一道早已干涸的河床,而岩甩所说的“唱歌瀑布”早已不见踪影,只在岩壁上留下大片湿滑的水渍和青苔。
“瀑布十几年前就改了道,”岩甩解释道,“但后面的路,老辈人还记得。”
队员们迅速散开,占据警戒位置。
林凡、韩德胜带着两名技术骨干,小心翼翼地拨开厚如墙幕的藤蔓。
后面并非实心岩壁,而是一个被巧妙伪装起来的、直径约一米的锈蚀铁栅通风口!
栅栏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那股金属与化学品的异味正从中隐隐散发出来。
“没错!是这里!”韩德胜对比着蓝图,激动地低语。
铁栅栏被厚重的铁锈和藤蔓根系死死缠绕,显然多年未曾开启。
王铁锤带来的液压剪发挥了作用,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中,栅栏被强行破开一个缺口。
一股更强、更令人作呕的怪味混合着阴冷的风,瞬间从洞口涌出!
几名队员忍不住干呕起来。
“戴上防毒面具!”
林凡厉声下令,率先将那个简陋的、带着橡胶和活性炭味道的面具扣在脸上。
视野瞬间变得狭窄模糊,呼吸也变得困难,但至少隔绝了大部分异味。
“测毒!”林凡示意。
一名队员拿出美国人空投来的、简陋的侦毒器探头,小心翼翼伸入洞口。
仪器上的指针轻微摆动了几下,并未发出警报。
“非致命浓度,但成分复杂,长时间吸入肯定有害。”
“足够了。”
林凡点头,“第一组,准备进洞!绳索固定!照明准备!注意脚下,注意回声,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由韩德胜亲自带领的三名最精悍的队员,将绳索固定在洞外粗壮的树根上,戴上头灯,检查武器,鱼贯钻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
林凡和其他人在洞外紧张地守候,枪口对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密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洞内偶尔传来绳索摩擦声和压抑的脚步声通过步话机传来,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突然!
步话机里传来韩德胜极力压抑却依旧带着惊骇的吸气声!
“支队长…老天…你们绝对想不到…”
“报告情况!”林凡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我们…我们在一个巨大的通风管道里…管道壁是光滑的水泥,有很多分支…但…但主通道通往一个…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太大了!
根本看不到头!”
韩德胜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里面…里面全是…生锈的铁架子、传送带…还有…还有一堆堆的…木头箱子!很多箱子都烂了,里面…里面是…”
他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那难以置信的景象:“…是炮弹!迫击炮弹!
还有更大的…好像是航空炸弹!成千上万!密密麻麻!
上面…还有红底白日的标记!”
日军遗留的巨型弹药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有没有看到…特殊标记?比如!?或者…写着‘特殊试验体’、‘彼岸花’的东西?”林凡急切地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标记…有很多!
几乎所有的主要通道口和那些大型设备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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