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盯着他，眼神复杂：“K临死前，除了让我保你，还说了一句话。”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重复，“‘钥匙…不止一把。’”
不止一把？林凡愣住了。什么意思？还有别的数据备份？还是…
老刀没解释，转而问道：“K最后…有没有交给你别的东西？任何东西？或者…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关于…‘锁孔’的？”
锁孔？林凡努力回想，K最后把他推进排水沟，嘶吼着“走！”，还有…那双决绝的蓝眼睛…好像…好像还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当时情况危急，他以为是推搡的动作…难道？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胸口，除了破烂的衣服，什么都没有。等等…衣服？他这件从黑石峒峒带出来的旧军装，内衬好像被K撕开过一道小口子，当时是为了紧急包扎伤口…后来他自己胡乱缝上了…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他猛地扯开胸前破烂的衣襟，手指颤抖地摸索着内衬那道歪歪扭扭的缝线。老刀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促。
林凡用指甲抠开线头，手指伸进内衬夹层里摸索。触手是粗糙的布料和自己的体温…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一个极小的、硬硬的、薄片状的东西！
他的心猛地一跳！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抠了出来。
那是一枚比指甲盖还小、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的柔性芯片。材质特殊，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极微弱的七彩光泽。芯片表面，用肉眼几乎看不清的微小蚀刻，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类似分形几何的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缝进去的？是K做的？还是…更早以前？
老刀看到芯片，眼中精光一闪，迅速上前一步，但克制住了没抢夺。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幽灵’协议芯片…K竟然真的搞到了这个！他把它缝在了你身上！”
“这…这是什么？”林凡声音发干。
“这是‘信天翁’计划最高权限的离线验证密钥，‘锁孔’的‘钥匙’之一！”老刀语速极快，带着压抑的激动，“数据和生物密钥是打开大门的‘钥匙’，但这枚‘幽灵’芯片，是绕过主系统、直接启动底层‘净化’协议或者…触发最终自毁程序的‘后门钥匙’！MI6内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詹姆斯那群疯子一直在找它！K竟然把它藏在了你身上！”
林凡拿着那枚轻飘飘的芯片，感觉有千斤重。K不仅把数据和生物密钥托付给他，连这最后的、同归于尽的底牌，也塞到了他身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K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能安全带走数据，而是把最终阻止“信天翁”灾难的希望，押在了他这个“钥匙”本身身上？
“现在…”老刀盯着林凡手里的芯片，眼神灼热，“选择权在你手里了，小子。有了它，我们或许…还有一搏之力。”
“怎么搏？”林凡抬头，看着老刀，“去找‘锁孔’？启动自毁？跟它们同归于尽？”
“或者，赌一把大的。”老刀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用这芯片做饵，把水搅浑，引那些想要‘钥匙’的势力狗咬狗！我们趁乱，也许能找到真正的生路，甚至…揭开‘门格裂痕’的真相！”
林凡看着手里那枚冰冷的芯片，又看看老刀那张刀疤脸。信任他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自称K同伴的陌生男人？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更精密的陷阱？
可是，他还有得选吗？像老鼠一样躲在这破哨所里烂掉？或者被任何一方抓住，死得不明不白？
雨停了，林间的雾气开始消散，一缕惨白的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林凡手上那枚小小的芯片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晕。
无声的惊雷，在他心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