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未穿透云层,城南那片拔地而起的建筑群已人声鼎沸。历时三月,乒铃乓啷的敲打声终于停歇,一座占地百亩、雕梁画栋的合欢楼赫然矗立——飞檐翘角挂着鎏金风铃,朱红大门上镶着玉石兽首,楼内三层回廊环绕,丝竹之声隐约可闻,堪称六十四大洲有史以来最宏大的风月场所。
开张当日,车马盈门,无论是西秦国本地的富商巨贾、世家子弟,还是往来西川城的修士旅人,皆涌向合欢楼。楼内姑娘们色艺双绝,酒菜佳肴琳琅满目,灵膳琼浆自带浓郁灵气,更有传言楼内藏着能舒缓修士心魔的特殊乐曲,生意火到连门槛都快被踏平,收银的侍女指尖不停清点灵石,木盒堆得老高,几乎要溢出来。
然而,这般风光却刺痛了西秦儒师宗的眼。
儒师宗作为西秦国第一大宗门,在首都西川城根基深厚到无可撼动——上至朝堂三公九卿,下至市井帮派首领,半数皆是其门生故吏;西川城的大小商铺更是无一不向其缴纳“教化费”,连官府都要给几分薄面。更关键的是,儒师宗暗中掌控着城内三家顶级妓院——“醉春阁”“烟雨楼”“红袖坊”,靠着权贵修士的捧场和垄断性的定价权,长期霸占西川城高端风月市场,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合欢楼作为外来者,不仅未登门拜码头、缴纳分润,更凭一己之力分流了九成高端客源,让儒师宗的三家妓院门可罗雀,往日里车马盈门的景象不复存在,连皇室宗亲的熟客都转而投向合欢楼,断了儒师宗的核心财源。
“一群外来野修,也敢在西秦首都撒野!”儒师宗议事堂内,大长老面色铁青,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杯震得作响,茶水溅出大半,“不遵规矩,不交规费,还敢抢我宗产业的生意!传我命令,让外门管事带五十名弟子,去合欢楼‘教化’一番,让他们知道,在西川城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堂下弟子齐声应诺,杀机暗藏。当日午后,合欢楼正热闹非凡,一楼大堂宾客满座,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着七彩舞衣,裙摆飞扬如蝶,引得宾客们阵阵喝彩。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朱红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身着儒衫、腰间挎着铁尺的汉子蜂拥而入,为首的儒师宗外门管事三角眼扫视全场,厉声喝道:“都给我停下!这合欢楼伤风败俗、败坏教化,今日我等奉宗门之命,特来查处!”
宾客们吓得纷纷侧目,不少修士皱眉起身,手按腰间法宝,却被身旁同伴拉住——谁都知道儒师宗在西川城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愿轻易招惹是非。
儒师宗弟子更是嚣张跋扈,上前便掀翻了几张八仙桌,灵果琼浆洒了一地,琉璃杯碎裂的声响刺耳至极。他们还伸手去拉扯躲闪的侍女和舞姬,粗糙的手指抓向姑娘们的衣袖,厉声道:“都跟我们走一趟,到宗里接受教化,好好学学什么叫礼义廉耻!”
“放肆!”合欢楼护卫统领赵烈当即率众上前阻拦,他身着玄铁软甲,腰间佩着长刀,面色沉凝如铁。这些护卫皆是凡天精挑细选的修士,有退伍的修士兵,有遭宗门排挤的散修,修为最低也在筑基后期,最高者已达金丹初期,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平日里更经受过清影的亲自指点,配合默契无间。“合欢楼开门做生意,以诚待人,岂容尔等在西川城天子脚下肆意撒野!再不退去,休怪我们不客气!”
为首的管事见状怒极反笑,三角眼眯成一条缝:“区区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拦儒师宗的人?在这西川城,我宗说你败坏教化,你便是败坏教化!给我打!打出人命,自有宗门兜着!”话音刚落,儒师宗弟子纷纷抽出铁尺,铁尺上灌注着灵力,泛着淡淡的白光,朝着护卫们扑来。
赵烈早有准备,大喝一声:“列阵!”护卫们立刻分成数队,前排三人手持盾牌,结成防御阵型,后排修士手持长刀或长剑,伺机反击。一名儒师宗弟子率先冲来,铁尺朝着前排护卫的头颅砸去,护卫侧身躲闪,同时长刀出鞘,寒光一闪,朝着对方的手腕削去,动作干净利落。那弟子慌忙缩手,却还是被刀锋划破衣袖,露出一道血痕,疼得他龇牙咧嘴。
另一名儒师宗弟子见状,从侧面偷袭,铁尺直刺护卫的腰腹,没想到身旁早已闪过一名护卫,长剑横挡,“铛”的一声,铁尺被弹开,同时一脚踹出,正中那弟子的胸口,将他踹得连连后退,撞在身后的桌案上,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大堂内顿时乱作一团,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桌椅碎裂声交织在一起。合欢楼的护卫们配合默契,攻防有度,虽未下死手,却也招招凌厉,专挑对方的关节、手腕等薄弱部位下手。儒师宗弟子虽人数众多,却大多是外门弟子,修为参差不齐,且平日里养尊处优,在西川城横行惯了,哪里是这些经历过生死历练的护卫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闹事的儒师宗弟子便被打得鼻青脸肿,不少人被护卫拧住胳膊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在叫嚣:“你们等着!儒师宗不会放过你们的!在西川城,没人能护着你们!”为首的管事见势不妙,深知再打下去讨不到好,甚至可能全军覆没,当即撂下一句狠话:“合欢楼,你们给我记着!三日之内,必让你们在西川城除名!”说罢,带着残余的十几名弟子狼狈逃窜,连地上受伤的同伴都顾不上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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