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勇英上前一把抢过钱,“别挣了,我快去快回。南瓜帮忙看着点我娘。”她把钱塞进内裤兜里,撒丫子往村外跑,她知道,她跑得快点,就能救两个弟弟,下过雨的泥泞的路,不是那么好走,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脚都摔破了,手也擦破了,两个多小时后,她终于跑到公社医院了,跑进医院一处一处找,终于在婴儿科找到了马国福,“爹,我终于找到你了,两个弟弟长疹子了,高烧不退,六老爷让我找你去医生那里开退烧药和催疹子的药。”
马国福和几人都震惊了,看着这孩子,全身泥巴,头发凌乱,鞋子还丢了一只,膝盖破了一洞,破洞处的膝盖还在流血。马国福听见马勇英的话,抓住他肩膀问道,“你弟弟什么时候出疹子的?我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爹,先不说这样,先去开药,得送药回去。”马勇英很着急。三爷爷道,“老五,赶紧去找医生开药。”三爷爷也着急,现在他的孙子还在输液,他走不开。马国福道,“三叔,我去开药,就带英子回去了,你和侄媳妇能行吗?”
三爷爷道,“没事,我们能行。医生说要住几天院,等我们自己回去。”
马国福道,“行。”他拉着马勇英去找医生,经过他的说法,医生给他开了退烧药,但是发疹子的药他们没有。无奈,他只能拿着退烧药,带着马勇英往回赶,马勇英跟不上他,“爹,你别管我,先回家,我慢慢回家。”她现在脚已经肿了起来,疼得厉害,马国福回来背起她,“回去让六老爷给你看看脚。”她道,“爹,你先送药回去,再来接我。”带着她,要耽搁多少时间,“你一个人不怕吗?”马国福背着他走了一段路。马勇英道,“我来的时候也就一个人,不怕的。我慢慢回去,天黑前肯定能回到家,你带着弟弟们的救命药,放我下来,你快回去送药。”马国福无奈,放下她,“那你慢慢回来。”“嗯,快去吧。”她坐在路边,看着跑远的背影,碰了一下膝盖,好疼啊,她慢慢的挪着一步一步走。又走了一段路,看见路边有一根木棍,捡起来,支撑着身体,往家走。马国福跑到家里,杨翠看见他,“呜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马国福把退烧药给六老爷,“医生说没有发疹子的药,只有退烧药。”六老爷接过,把药喂给俩人,他发现马勇华已经喂不进去了,无奈,他把药片放进碗里,搅碎,掰开他嘴巴,灌了进去,多半抖流了出来。六老爷把了把脉,又探了探大动脉,摇摇头道,“老二怕是不行了。”他又看看老大,“就看老大能不能退烧了。”
“把老二抱出去洗干净,换身衣服吧。”六老爷叹口气。马国福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不断拍打着脑袋,三叔又挑了水回来。也听见了六老爷说的话,他也沉默了,唉,那孩子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这样了。他把水直接倒进大锅里,开始烧火,看着火苗跳动着,犹如心跳一样,也不知道,他儿子如何了,他觉得,孩子真的是很脆弱,一个不小心,就没了,也不知道他爹娘当初怎么把他们五兄弟养大的,他觉得很厉害,他爹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什么食欲都吃不进去了,才几天时间,就剩下一把骨头了,最后连水都喝不下去了,然后被饿死了,他娘太爱他爹了,所以在他爹断气后,也喝了农药,他在十岁时,三爷爷说要过继一个孩子继承他们三房一支,族里商量后,让他家过继一个,最后把他过继给了三爷爷,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三爷爷对他特别好,还给他娶了媳妇,对他媳妇也好。因为他家孩子,老五陪着去了医院,耽搁了孩子看病,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能不能活下去。
杨翠拿着盆进了厨房,三叔给他打了温水。帮着把水抬进堂屋里,马勇华已经被抱到堂屋里了,地上铺着塑料布,他一个小小的孩子,静静的躺在上面,脸上的疹子还在。他也心酸得厉害,孩子已经快七岁了,就这么没了,哪个不心疼。杨翠拿着毛巾给孩子洗澡,眼泪不断流下来,昨晚还作天作地的把床跳垮了,怎么就一晚上,人就没了,现在还有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
马勇英支撑着木棍,终于回到家里了,一进院子,“噗通”一声摔倒在院子里。三叔立马跑出厨房,抱起马勇英道,“六老爷,快来看看英子,她晕倒了。”马国福也跑到院子里,看见脸色苍白的女儿,心里难过急了,这时,老三也“啪啪啪”的拍着门,“姐姐,你回来了吗。姐姐,开门啊。”
马国福没有管他,把孩子抱回屋里,马勇伟看见门打开,准备出来,结果看见姐姐被他爹抱着进了屋里,马国福放下马勇英道,“媳妇,你帮英子换下干净的衣裤,她膝盖受伤了,小心些。”
马国福出了马勇英的屋子,道,“也不知道,我家今天是撞了什么霉运。”
三叔道,“别多想。大锅里水烧着,要做什么就说一声,我看天黑了,估计族长回来了,我去找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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