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从“掘墓人”处获得的情报和沉重预感,林烬返回了第三码头。“远航者”号的修复工作正在紧张进行,焊接的火花在昏暗的码头区不断闪烁,如同濒死恒星最后的喘息。伊莱亚斯报告,基础结构修复进展顺利,能量核心已更换了临界部件,但高级传感器阵列和部分武器系统的专用零件短缺,老瘸子正在从其他码头调货,需要额外加价和时间。
“加价可以,但时间必须压缩。”林烬将跳跃点坐标发给伊莱亚斯,“五天内,必须完成基本修复,达到可安全进行短途跃迁的状态。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前往这个坐标。”
伊莱亚斯看着坐标,眉头紧锁:“大人,这个位置……位于废品星系外围的‘涡流废墟带’,那里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充斥着高能辐射和随机出现的引力旋涡,常规导航几乎失效。我们现在的状态……”
“必须去。”林烬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那里有一条可能通往‘法则交汇之渊’外侧的捷径。归墟教团的仪式可能已经启动,我们没有时间按部就班。”
他将“掘墓人”提供的关于深渊异动、祭司团目标和“幽灵船”的情报(隐去了掘墓人最后可能的陷阱部分)简要告知了伊莱娜和几位核心船员。众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与时间赛跑,还要穿越已知的危险星域,去寻找一艘传说中的幽灵船作为引路者……这听起来近乎自杀。
但没有人提出异议。一路走来,他们早已习惯了在绝境中寻找生机。
接下来的几天,林烬几乎将自己关在舰长室,全力尝试掌握和开发融合碎片后的新能力,尤其是应对“涡流废墟带”可能遇到的危险。
生命-物质转化与塑形: 他进一步练习从周围环境(甚至是码头区的废弃金属垃圾)中提取基础物质元素,通过生命之力引导其“生长”成简单的工具或修补材料。这个过程极其消耗精神力,且转化效率低下,远不如工业制造,但在缺乏特定零件时,或许能应急。他成功“生长”出了几块符合规格的传感器屏蔽板和一段用于修补内部管道的生物相容性导管,虽然性能勉强,但验证了可行性。
时间感知与预判: 新获得的时间法则碎片赋予他一种模糊的“预感”能力。并非清晰的未来视,而是对接下来极短时间内(零点几秒到数秒)可能发生的危险或关键变化,有一种类似直觉的提前感知。他尝试在模拟的混乱能量场中进行闪避训练,这种“预判”能让他提前零点几秒做出反应,在高速战斗中可能带来决定性优势。但同时,过度使用会加剧他思维中时间流速的混乱感,需要极强的意志力来稳定。
空间-时间复合应用尝试: 他最大的野望,是尝试结合空间(星穹之眼)和时间(时之种)的力量,对局部空间进行极其短暂的“凝滞”或“加速”。理论上,这可以用于冻结袭来的攻击、加速己方动作或舰船局部应急响应。但实际操作起来异常艰难。第一次尝试时,他差点让舰长室一角的时间陷入混乱,导致那里的仪器老化加速了数倍,同时另一角的时间却几乎停滞。力量的平衡与控制,是最大的难题。他不得不暂时搁置这种高风险应用,转而专注于更基础的时空感知加固舰船薄弱处的空间结构稳定性(类似加强局部“空间韧性”,抵抗扭曲)。
五天的期限转眼将至。“远航者”号在付出了额外三成资源(包括林烬又提供的一小部分静滞带数据细节)的代价后,终于勉强修复至可航行状态。护盾恢复到了45%的理论强度,主引擎能提供80%的标准推力,跃迁引擎经过紧急校准,可以冒险进行短距离跳跃。武器系统只修复了部分近防炮和两门副炮,聊胜于无。高级传感器阵列依旧缺损,但林烬的星穹之眼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远程侦查的不足。
临行前,老瘸子如约提供了那份关于“法则交汇之渊”的联盟内部资料。资料比林烬预想的要详细一些,包含了深渊外围大致的能量潮汐周期图、几种已知的空间畸变类型及其危险等级、还有历史上几支有去无回的探险队最后传回的部分杂乱信息(大多充满恐惧和描述无法理解的景象)。资料证实了“深渊悲鸣”的存在,并将其标注为“极度危险,可能引发观测者精神崩溃或肉体异变”。
同时,老瘸子也带来了“锈蚀商人联盟”要求的“特殊货物护航”任务详情:护送一艘装载有“敏感生物样本”的密封货船,前往废品星系另一端的某个隐秘交易点。任务路线恰好会经过“涡流废墟带”的外围。
“巧合?”伊莱娜皱眉。
“也许是监视,或者想利用我们探路。”林烬道,“无所谓。接受任务,货船可以作为额外的屏障或诱饵。通知全员,准备出发。目的地:涡流废墟带,古老跳跃点。”
“远航者”号与那艘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屏蔽严密的货船一同驶离了锈心城码头。在他们身后,更多的眼睛隐藏在垃圾山和破损的监视器后,注视着他们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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