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内部科技人才地位的跃升与培养体系的日趋完善,如同为科技之树扎下了深根,使其枝干日益粗壮。然而,林牧之与禽滑略等核心决策者清醒地认识到,寒川毕竟偏居北境,历史积淀有限,知识视野难免受地域所困。若仅靠自身闭门造车,纵然呕心沥血,亦难免陷入“井底之蛙,不知海阔”的困境,其发展终有瓶颈。尤其是在一些基础理论、前沿探索和特殊技艺领域,与中原、西域甚至海外那些传承千年、底蕴深厚的文明中心相比,寒川仍显稚嫩。一股 “求知的饥渴感” 和 “人才的紧迫感” ,随着寒川科技向深水区迈进,愈发强烈。
这一危机意识,因几件具体事例而变得刻不容缓。其一,禽滑略在攻关高压蒸汽机锅炉材料时,面对几种特殊合金的性能瓶颈,虽竭尽全力,却始终难觅关键诀窍。他听闻西域大食国匠师擅长炼制一种名为“大马士革钢”的极品刃材,其叠打锻造和热处理技艺神乎其神,若能得其法一二,或可豁然开朗。其二,华棠在探索磺胺衍生物更深层药理时,深感寒川对人体经络、脏腑运行的认识仍停留在经验层面,而中原太医署和江南杏林世家,据说藏有更为系统的医典和秘传方剂,尤其对“君臣佐使”的配伍原理有精微论述。其三,墨翟主持的格物院在研制更精密的水运仪象时,对齿轮传动和擒纵机构的精度要求达到了新的高度,而据商队传言,极西之地的钟表匠人,已能造出误差极小的自鸣钟,其技艺堪称鬼斧神工。
这些信息,如同远方灯塔的光芒,照亮了寒川科技存在的盲区。禽滑略在一次科学院内部会议上慨叹:“我寒川之技,如溪流奔涌,然天下学问,乃汪洋大海。 若不能海纳百川,终有枯竭之日。” 华棠亦深有同感:“医道无穷,一人一家之见,岂能穷尽?需集百家之长,方能窥其堂奥。”
与此同时,皇甫嵩的情报司也传来不容乐观的消息:老对手萧铁心部,正不惜重金,通过隐秘渠道从中原乃至西域招募流亡的工匠和术士,虽多为旁门左道或失意之辈,但其带来的异域技艺,已开始在其军械改良中显现效果。人才的争夺,已成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内忧外患之下,林牧之毅然决断:寒川的科技兴邦,必须从 “内生性增长” 转向 “开放型创新” 。在确保核心机密安全的前提下,要主动打开门户,放眼天下,招贤纳士,将四方英才汇聚于寒川旗帜之下,博采众长,以为己用。一项名为“菁英汇寒川”的系统性人才引进战略,应运而生。
此战略绝非简单的“重金挖角”,而是一套兼具诚意、智慧与审慎的组合拳,其精妙之处在于分层施策,精准发力:
一、 对顶尖大师:诚心礼聘,待若上宾。
对于名动天下的宗师级人物,寒川展现出极大的诚意和耐心。林牧之亲自撰写《求贤令》,言辞恳切,不摆君主架子,只陈述寒川励精图治、尊重人才的氛围与抱负,派特使持重礼前往延请。对于如江南名医薛乙、中原退隐的兵器世家传人欧冶远这类人物,不仅许以国士之礼(如独立实验室、充足经费、学术自主权),更尊重其生活习惯,甚至允许其不定期返回故里。林牧之强调:“迎大师,非为役使,乃为问道。 要以师礼待之,使其心甘情愿,传道授业。” 这种尊重,打动了部分厌恶官场倾轧、一心追求技艺巅峰的高人。
二、 对中年骨干:委以重任,助其建功。
对于正值盛年、在原籍可能因出身、派系等原因郁郁不得志的技术精英,寒川则提供 “施展才华的广阔舞台” 和“凭本事晋升的公平环境”。例如,一位在中原某王府因性格耿直而遭排挤的营造大家宇文恺,被寒川以“总工程师”的职位邀请,全权负责寒川新主城引水工程的设计与督造,其才华得以淋漓尽致地发挥,成就感远超从前。寒川“唯才是举”、“论功行赏”的氛围,对这类人才具有致命吸引力。
三、 对青年才俊:提供机遇,助其成长。
对于有潜力的年轻学者、工匠,寒川则通过“寒川研究基金”设立专项“海外青年学者计划”,提供优厚的奖学金和研究资助,吸引他们来寒川游学、访问或定居。并承诺,只要通过“工科举”或相应考核,便可获得与寒川本土人才同等的晋升通道和社会地位。这为寒川科技的未来,储备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四、 对特殊技艺:项目合作,不求所有。
对于一些因种种原因无法长期定居寒川,但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寒川采取灵活的“项目制合作”模式。例如,邀请西域精通玻璃吹制术的匠人,来寒川进行短期技术指导,帮助建立玻璃工坊,完成后厚赠让其归去。或与中原某些掌握独特矿产勘探技术的家族签订保密协议,请其为寒川勘探新矿脉,按成果支付报酬。“但求所用,不求所有”,务实而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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