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星云湾的地下车库，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引擎熄火后的余温和彼此间无声涌动的暗流。
电梯里，林听晚刻意站得离周凛远了些，专注地看着跳跃的楼层数字，仿佛那是什么绝世风景。
周凛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只是唇角微勾，并不点破。
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口，喉结随着这个微小的动作轻轻滚动，像是一种无声的焦渴。
站在1802门口，周凛开口说道，“喝一点？朋友刚送了一支不错的雷司令。”
林听晚心跳漏了一拍，“去你家？”
“就在你家吧，我去拿过来。”他语气自然。
“哦……好。”林听晚低头开门，心里嘀咕：这氛围，怎么像是自己请君入瓮。
周凛没多久便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支冰镇好的雷司令，瓶身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另一只手拿着两只晶莹剔透的郁金香杯，熟门熟路地走进来。
“啵”的一声轻响，木塞被拔出。
冰凉的浅金色酒液倒入杯中，立刻泛起一层活跃而细密的气泡。
周凛将一杯推到她面前，自己则倚在吧台另一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着酒杯，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
从她水润的眼睛，到轻轻起伏的胸口。
微妙的气氛蔓延。
林听晚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杯壁相击，发出清脆一响。
她抿了一小口，清爽的酸度和甜美的花果香气在口中蔓延开，确实很不错。
“酒挺好喝的。”她没话找话。
“嗯。”周凛应了一声，“朋友酒庄自产的，产量很少。”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隔着一个吧台的距离，“晚晚，”
他叫她，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耐心，“我们刚才在车上讨论的疏通方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听晚看着杯中不断上升、破灭的气泡，仿佛是自己躁动的心跳。
他问得很直接，这种私密的话题，可以摆在明面上侃侃而谈吗？！！
她抬起眼，迎上他深邃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你……你那是讨论吗？你那分明是单方面的通知。”
周凛低笑出声，非但不恼，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
他从善如流，“那现在，我们讨论？”
他放下酒杯，绕过吧台，走到她身边坐下，不再是在对面压迫的感觉。
她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轻声说：“我也没有真的想一直……躲着你。”
这句话说出口，她感觉心底某个紧绷的弦松了一些。
“我知道。”他低声回应，目光融融地落在她侧脸，“但我还是有点着急了，是不是？”
他的坦诚让她心尖一颤。
她侧过头，看向他，眼底染上一点点狡黠的揶揄：“所以，就去打谢沉与出气？”
“不全是。”他说道，眼神里带着点被戳破的无奈，“主要是……精力过剩，无处发泄。”
林听晚的脸颊又热了起来。
但她也没躲闪，而是顺着他的话，带着点好奇，轻声问：“……真的很久了吗？”
周凛深深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引导着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不算很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像大提琴的弓弦擦过心尖。
“但每次靠近你，看着你……都会觉得更难熬一点。”
他的拇指在她细腻的手腕内侧轻轻刮蹭，细微的动作，带来一阵微妙的痒意。
他直白的倾诉，坦诚了他对她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见他露出这样柔软的真实，林听晚的心尖像被最轻柔的羽毛拂过，泛起一阵酸涩的甜蜜。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细碎的星光仿佛坠入了他的眼底，迷人又让人心软。
周凛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声音低沉：“心软了？那……喊我句好听的听听？”
这熟悉的套路让林听晚瞬间从那份心软中惊醒——他近来想听的“好听的”，哪一个她都羞于启齿。
林听晚忽然想起刚才在车里，他一本正经说着“疏通方案”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这次是全然放松的，带着甜意的笑。
“周先生，”她学着他先前那副讨论学术问题的正经腔调，眼里闪着灵动的光。
“你的‘治疗方案’，听起来更像是假公济私，为自己谋福利啊。”
见她露出这样轻松狡黠的笑容，周凛眼底的墨色漾起暖意。
“被你看穿了。”他低笑，承认得干脆利落，原本握着她手腕的手顺势向下，与她十指交扣，牢牢锁住。
“那……不知道明察秋毫的林小姐，愿不愿意对我这个‘别有用心’的病人，进行一番……”
他缓缓倾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了最后几个字的的气音：
“人道主义救援？”
声音像是小钩子，钻进心里。
林听晚微微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两人不知何时又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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