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锋放下茶盏,语气肯定,“我观苏苏气色、听其吐纳皆非有孕之兆,反倒是药物所致经血不调、脾胃虚弱的迹象,那费左氏求子心切,行此昏聩之事,只怕是弄巧成拙,反害了苏苏。”
绣绣踉跄一步,被旁边的露露赶忙扶住。
她眼中涌泪,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妹妹。
“怪不得上次见她脸色那般难看,精神也恹恹的,俺只当她是孕中不适,还宽慰她,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被人如此作践。”
绣绣猛地抓住丁锋的胳膊,接着说:“锋哥,你说苏苏还被下过迷情的药物?我刚从马子窝被你救出来时,费左氏给我看的白布,是不是也是假的?”
丁锋点了点头:“多半是费左氏为了坐实婚事使的障眼法,苏苏那丫头,怕是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白白受了这许多罪,唉,你爹为了不退那五十亩地,真是害了这孩子。”
此言彻底消除了绣绣心中对娘家、费家仅存的一丝幻想。
先前对于苏苏顶替自己总有些难以言说的芥蒂。
这点芥蒂如今已经被心疼与愤怒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想起自己当初在马子窝的绝望,想起被父亲和费家同时抛弃的冰冷,如今妹妹竟也在那看似光鲜的宅门里,遭受着这般折磨。
绣绣哭诉:“宁学祥,费左氏,你们好狠的心啊,自己的亲人就是交换田亩的筹码?就是延续香火的牲口?为了田产,为了那虚妄的香火,你们连自己的骨肉、连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都能如此利用糟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要不是锋哥,那困在费家的傀儡恐怕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