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大门紧闭。
门外的血腥屠场已沉寂,只剩下零星伤者的哀嚎和战马的响鼻声。
丁锋并未下令攻打宁宅,他甚至没再看那紧闭的大门一眼,让存孝等人给那些还有气的喽啰兵补刀。
用枪太浪费子弹,白刃扎还能让这些狼崽再练练胆。
可金这宁家大少爷早已被方才的杀戮吓破了胆,浑身抖得厉害。
安排好了存孝他们清理战场,丁锋目光又扫向宁家大门,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里面的人能听清。
“岳父大人,小婿今日并非要赶尽杀绝,地契您自个儿留着,但这八千斤粮食,是宁家欠望牛山庄的你赖不掉,您是现在拿出来,还是立个字据,约定时日再还?”
门内沉寂片刻,旋即传来宁学祥带着哭腔和无限恐惧的声音。
“立字据!俺立字据!姑爷,您只要不要俺的地,容俺些时日,俺一定凑齐粮食。”
大门开了一条缝,管家筐子颤抖着递出纸笔,又迅速缩了回去。
丁锋示意了一下,丁存孝取了纸笔,直接递到门缝前。
里面的宁学祥哪敢迟疑,哆哆嗦嗦地写下了欠粮八千斤、限期秋收后归还的字据,并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村长宁学瑞此刻也战战兢兢地从门里出来,他刚才随着宁学祥一起躲进了宅子。
他在丁锋目光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作为见证人,也在字据上签了名、盖了手印。
丁锋收起字据,看都没看失魂落魄的宁可金一眼,对丁存孝吩咐道:“把这些尸首都拉到山上挖坑烧了,免得滋生疫病,死马分给村里乡亲吃肉,活马和所有枪械弹药全部带回山庄,清点入库。”
“是,先生!”
丁存孝领命,立刻招呼人手继续清理战场。
丁锋则不再停留,对已经走到身旁的柳义菲道:“柳姑娘,随我去县城走一趟。”
柳义菲收起步枪,默默点头,眼中大仇得报的畅快之下,是对丁锋的赞许感恩。
两人骑上快马,直奔县城而去。
抵达县城后,丁锋并未去巡捕房,而是直接找到了宝局的范彪。
范彪听闻王庭伏诛,先是震惊,随即抚掌大笑:“好!丁爷,干得漂亮,王庭这老小子横行霸道,早就该有此报。”
当丁锋说明来意,要接手王庭印局的时,范彪眼睛滴溜溜一转,压低声音叙述。
“丁爷,这事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巡捕房那边,咱先不报,王庭干的本就是见不得光的营生,手下如今树倒猢狲散,咱直接带人去抄了他的老窝,把库房里的银元、账本、抵押的地契房契,能搬的都搬走,等咱们搬得差不多了,再无意中让巡捕房知道王庭火并身亡的消息,这年头鲁地乱成一锅粥,谁会在意一个黑道头子的死活?”
丁锋闻言,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正合我意,范坐场,还得劳您带路再借些可靠的人手。”
“没问题!包在俺身上!”
范彪拍着胸脯,立刻召集了手下十数个精悍的伙计。
一行人由范彪引路,直奔王庭那处隐秘的印局库房。
果然如范彪所料,王庭身亡的消息还没传到县城,库房还完好无损,不然早就被哄抢了。
仅有几个看守见丁锋、范彪等人气势汹汹而来,稍作抵抗便被制服,其余人等早已作鸟兽散。
打开沉重的库房大门,里面堆积的银元、黄鱼、金银首饰以及成箱的账本、地契,让见多识广的范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范彪眼睛放光:“丁爷,这下咱们可发大了,这些首饰和地契房契基本都是还不上钱顶账的,这可比当铺的死当都稳妥,谁拿就是谁的。”
丁锋面色平静:“房契地契俺用不上,金条银元和首饰俺拿七,您拿三,就当给范大哥的茶水,巡捕房那边还请您运作,别让俺们山庄惹上麻烦。”
范彪受宠若惊,赶忙指挥着手下迅速清点、装箱、搬运。
丁锋知道,吞下王庭的这份遗产,望牛山庄的财力将瞬间膨胀到一个新的高度,足以支撑他下一步更宏大的图谋。
县城一角一场无声的财富转移正在紧张进行,成箱的银元金条都装上了马车,由丁锋和柳姑娘押运,返回望牛山。
宁宅内宁学祥捧着那张欠条,如捧着烧红的烙铁。
他在空荡荡的宅院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丁锋虽然没有立刻夺走他的地契,但这白纸黑字的欠粮债,和今日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像是一道枷锁,牢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哪还有心思想什么丰产的秘密。
宁可金被莲叶扶着回了房。
他懊恼不已,表情麻木,团练是他的心血,眼下成了一场空,这大少已经失了魂成了空壳。
是夜,望牛山庄主宅的中堂灯火通明。
几口沉甸甸的大木箱被太保们抬了进来,箱盖打开,在灯烛映照下,银元反射着炫目的白光,金条闪烁、那些金银首饰更是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
女眷们都被请了过来,绣绣、左海璐、露露、费银子,连郝殷桃、马小彤和苏苏也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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