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龟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呼吸急促。
他盯着那包银元,眼神复杂,这罗锅当然知道这钱拿着烫手。
刁三这是明目张胆的收买,估计是想通过他这条线,摸清山庄铜料运输的细节,以及丁锋是否真的把金属作肥料或者改风水的镇物。
一边是出手阔绰、背景深厚的刁三,一边是待他不薄、规矩森严的丁爷和山庄。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绣绣大奶奶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洞察秋毫的眼,以及丁爷那深不见底、令人敬畏的手段。
这钱,能拿吗?
拿了,便是将把柄送到了刁三手里,从此身不由己,一旦事发,以丁爷的性子,绝无饶他的可能。
不拿么?这送到嘴边的肥肉,实在诱人啊,而且驳了刁三的面子,会不会立刻招来祸事?
他是个商人,自古重利轻别离,见利忘义乃是常事。
这罗锅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半晌没有言语。
那钱先生也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喝着茶,仿佛笃定他无法拒绝。
最终郭龟腰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伸手将那布包往自己这边拢了拢,却没有立刻收起。
“钱先生和刁三爷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以后矿上那边,还要多仰仗刁三爷和钱先生照应,运输上火耗的事一切都好说。”
他没有明确承诺什么,暗示的也是交货可以缺斤少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