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莲花山南麓万籁俱寂,唯有山风穿过林隙的呜咽,以及地下那沉滞阴煞地气无声的流淌。蔡政烨盘膝坐在自己布下的隐匿阵法中央,周身气息与周围环境隐隐交融。经过数日近乎自虐般的地气锤炼,他经脉的韧性有了显着提升,莲心内息也壮大了几分,虽然距离全盛时期依旧遥远,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动辄濒临枯竭。
他正引导着一缕精纯的阴煞地气,小心翼翼地淬炼着指尖那一丝混沌灰色的莲煞罡气。两种性质迥异的力量在极致操控下相互磨砺,发出细微的、仿佛冰晶碎裂的声响。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却也让他对这股新生力量的掌控越发纯熟。
突然——
怀中的“星痕”传来一阵不同于能量感应的、短促而尖锐的震动!
是人为触发了他在外围布下的警戒线!不是野兽,也不是无意识的能量扰动,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靠近!
蔡政烨眼中厉色一闪,瞬间散去了指尖的罡气,收敛全部气息,整个人如同融入了岩石阴影之中,目光锐利如鹰隼,投向警戒被触发的方向。
月光被浓云遮掩,山林间一片昏暗。但在他经过地气淬炼、愈发敏锐的感知中,一个略显臃肿、脚步虚浮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他所在的大致方向摸来。那人身上……带着一股令蔡政烨刻骨铭心的、属于拜圣教的污秽能量残留,虽然极其微弱,仿佛被刻意清洗过,但那股令人作呕的本质却无法完全掩盖。
而且,这股气息……很熟悉。
片刻后,那人拨开齐腰深的灌木,露出了真容。
竟然是被他亲手重创、本该在缅北雨林中生死不明的——王大宝!
此时的王大宝,与当初那个在仓库和地宫里嚣张跋扈的集团头目判若两人。他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原本肥硕的身躯似乎也缩水了一圈,穿着一身不合体的、皱巴巴的户外运动服,显得狼狈而落魄。最显眼的是,他空荡荡的左边袖管,昭示着在葬龙谷断臂的惨痛代价。
他看到阴影中缓缓显出身形的蔡政烨,非但没有惊恐,反而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快步上前,却在距离蔡政烨五步远的地方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蔡……蔡大师!不,蔡爷!饶命!饶命啊!”王大宝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的颤抖,“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以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蔡政烨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周身那经过地气淬炼后愈发冰冷的煞意无声地弥漫开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王大宝感受到这股寒意,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连忙抬起头,双手奉上一个看起来颇为高档的金属u盘,急切地表功:
“蔡爷,我这次来,是真心实意投靠您,戴罪立功来的!这里面……这里面是‘新生会’在华南地区,尤其是深州市的部分隐秘联络点和人员名单,还有他们最近一批‘货物’的转移路线和时间!”
他咽了口唾沫,偷偷观察着蔡政烨的脸色,继续道:“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个东西,跟着幽魂……跟着那老鬼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但自从葬龙谷之后,我是彻底看清了!拜圣教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看,关键时刻就是用来挡枪送死的弃子!我这条贱命是蔡爷您手下留情才捡回来的,我……我想弃暗投明!”
蔡政烨目光扫过那枚u盘,又落回王大宝那张写满恐惧与讨好的脸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谁告诉你我还活着,在深州?”
王大宝身体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解释:“是……是之前跟着我的一个马仔,他有个亲戚在您挂靠的那家环境咨询公司做保洁,偶然看到过您……我……我猜您可能会来这种地方……就抱着万一的想法来碰碰运气……”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蔡政烨根本不信。他能找到这里,必然是背后有人指点,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试探,一个陷阱。
“投靠我?”蔡政烨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一个拜圣教余孽的‘弃暗投明’?又凭什么认为,你还有价值?”
“有价值!绝对有价值!”王大宝急切地往前爬了半步,又被蔡政烨身上散发的冷意逼退,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蔡爷,您别看我现在这副德行,我在拜圣教底层混了这么多年,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门儿清!‘新生会’那帮人,表面上搞什么高端医疗,背地里干的勾当,我多少知道点!而且……”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狠色和讨好的笑容:“我知道他们最近在找什么!他们在找一种非常特殊的‘容器’,好像跟地脉之气有关,要求极高,好像……跟您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那种力量,有点类似?他们现在不敢明着来,正在通过各种隐秘渠道筛查符合条件的目标!我可以帮您留意,甚至可以……可以帮您给他们传递一些‘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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