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区内,气氛比之前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凝重。埃文斯博士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浑浊的双眼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焦距,虽然深处仍残留着惊惧。白素坐在床边,指尖萦绕着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柔和白光,如同最纤细的丝线,缓缓渗入埃文斯博士的太阳穴。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番操作对她尚未恢复的本源而言,负担不小。
蔡政烨快步走入,示意白素不必起身。
“博士,”蔡政烨的声音放得平缓,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您感觉怎么样?”
埃文斯博士的眼珠缓缓转动,落在蔡政烨身上,尤其是他手指上那枚古朴的星辰芥子环时,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而破碎:
“眼…眼睛……还在看……”他抬起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舷窗外的深邃海洋,“在下面……一直…一直在……”
“是‘影子帝国’的眼睛吗?”蔡政烨抓住关键,引导性地问道。
埃文斯博士却猛地摇头,脸上浮现出混杂着恐惧与厌恶的神情:“不…不全是……还有…别的…冰冷的…没有感情……像…像机器……”他努力组织着语言,“星旅者…他们…留下了‘观察者’…但…但它变了…被…被污染了……或者…它本来就是…‘叛徒’的作品!”
“观察者?”蔡政烨心中一动,这或许就是“影眸”的真身?是星海旅者用于监控“沉默哨站”的自动化设备,但后来被“影子帝国”污染或篡改了?亦或是,星旅者中的叛徒,从一开始就植入了一个有问题的“观察者”?
“叛徒…为什么?”蔡政烨追问,“星旅者为何会出现叛徒?”
埃文斯的眼神变得迷茫而痛苦,他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不知道…我…我只听到过…低语…在侵蚀我的时候……它们说…‘进化’…‘超越’…‘拥抱虚无’……叛徒们…认为囚禁是徒劳…认为应该…融合…或者…臣服……”
融合?臣服?蔡政烨眉头紧锁。这叛徒的动机,竟是认为深渊领主(虚无之低语)代表着更高等的进化形态?这是一种怎样的疯狂?
“钥匙…”埃文斯忽然又抓住蔡政烨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戒指,“小心…‘观察者’…它在寻找钥匙…也在寻找…‘种子’……”
“种子?什么种子?”蔡政烨立刻追问。
但埃文斯博士的精神似乎再次到达了极限,他眼神涣散,喃喃着“种子…希望…也是毁灭…”,随后身体一软,又昏睡过去,任凭白素如何催动微弱的净世莲息,也无法再次唤醒。
白素收回手,轻轻喘息,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分。
“辛苦了。”蔡政烨递过一杯温水,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有些愧疚。白素为了团队,几乎从未顾及自身。
白素接过水杯,微微摇头,露出一丝疲惫却温和的笑意:“分内之事。只是…我的莲息损耗比预想的要快,玉净瓶的裂痕虽未扩大,但修复起来,恐怕需要一些特殊的灵物或契机。”
蔡政烨将她的话记在心里。白素的治疗能力是团队不可或缺的,修复她的本源和法器,必须提上日程。这或许也能成为一条支线,引出更多关于“巡夜人”传承和天地灵物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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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探渊号”的临时资料分析室内,苏瑾正对着一面古老的青铜罗盘和几张拓印的残破玉简图谱,眉头紧锁。她远程连接着“守藏史”一脉的加密数据库,试图交叉验证从埃文斯博士呓语和蔡政烨提供的星图碎片中获取的信息。
“海底之眼…星旅者叛徒……”她喃喃自语,纤细的手指划过罗盘上那些繁复的星宿纹路,“《九幽录》的缺失部分,似乎正好记载了一次远古时期的‘星陨之灾’,难道与之有关?”
陈伯谦的加密通讯接了进来,虚拟影像显得有些风尘仆仆:“苏大家,洪门在南洋的兄弟传来一些模糊的消息。有几个靠近深海沟的岛屿部落,近百年间流传着关于‘海底巨眼’和‘沉默使者’的传说,描述与埃文斯博士和政烨提到的有些相似。另外,关于‘影子’,东南亚某些古老的降头师派系内部,似乎有一个极其隐秘的禁忌词汇——‘影魇’,但具体情报,还需要时间深入调查,那些老家伙嘴巴很严。”
“辛苦陈伯了,‘影魇’…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苏瑾记下这个关键词,“请务必小心,对方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敏感。”
结束通讯,苏瑾揉了揉眉心。寻找《九幽录》残卷不仅是弥补自身传承的关键,此刻更与眼前的主线危机紧密相连。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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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探渊号”的军官餐厅一角。核心团队的几人难得聚在一起用餐,气氛比起平时的紧张,稍显轻松。
幽爪端着一大盘堆成小山的食物,闷头狂吃,含糊不清地抱怨:“天天不是能量棒就是合成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等靠了岸,老子非得去找个粤菜馆,啃十只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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