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内,
白喜挥手让众人下去,哆哆嗦嗦的掏出张纸条,递给白世仁:
“这是从白迟的口袋里找到的,南云秋写的。”
白世仁心惊胆战的摊开,上面一行字阴森夺目:
我发誓,杀尽你白家所有人!
字迹是用鲜血写就,
八成是白迟的血。
篓子捅大了,南云秋的阴影挥之不去。
“尚德的表现,你怎么看?”
白喜斩钉截铁:
“看似无辜,实则有鬼。”
“可是,一点破绽也找不到,就是白迟贪功心切,违反军规擅自出兵,不察之下才中了南云秋的诡计。”
白喜冷冷道: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可惜,白迟所有的亲信无一生还,牧羊女来报信的经过,除了他,再没别人知道。
但是,
老爷,这里面还有个巨大的疑点。”
“哦,什么疑点?”
“牧羊女是女真人,她为什么不向王庭禀报,却向大楚的官兵禀报,您不觉得奇怪吗?”
到底是老谋深算,
白喜一目了然,看出关键所在。
白世仁略微思索,惊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要说领赏的话,告示是王庭贴的,又不是咱们张贴。要说距离,好像远近也差不多,她的确没有理由来找尚德。”
“老爷,有了!”
白喜灵光乍现。
“快说。”
“那个牧羊女不去王庭告密,或许有一种解释,是她不敢去王庭。”
“那有什么不敢的?”
“据说南云秋身边,有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一直跟随他,如果牧羊女就是那个姑娘装扮,她就不敢去王庭,因为她很可能被人认出来,那样的话,就是自投罗网。”
白世仁又惊又喜。
“白喜呀,你简直就是孔明再世。
的确有这种可能,
因为大营的人都没见过她,她贸然来找尚德,定是南云秋安排的。
换句话说,
尚德果然与南云秋暗中取得过联系,然后二人定下计谋,挖坑让白迟跳进去。”
白喜兴奋了一阵子,
又唉声叹气:
“只可惜浅草坡的那个妇人也死了,死得干干净净,再无对证。
可越是如此,越是不合常理。
尚德追捕南云秋数次,每次都非常接近,可就差那么一口气,致使南云秋每次都能有惊无险的逃出生天。
他尚德,
不是神,就是鬼!”
白世仁此刻又羞又恼,惊惧交加,他恨不得砍了尚德。
可是,
人家毕竟是堂堂的副将军,在河防大营资历很老,拥护者众多,无凭无据,根本奈何不得。
“如果奴才所料不错,倒不如将计就计,咱们也设计试探尚德一回,没准就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计将安出?”
“当然还是用南云秋说话……”
白世仁拊掌怒赞:
“妙极妙极!”
白喜浊泪纵横,又捡起那张带有暗红血迹的字条,
忧虑满腹。
“老爷,
这张誓书说明,南云秋正式向咱白家宣战,
他在暗处,我在明处,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
老爷,
不是奴才危言耸听,咱们现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还抓不住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
那咱们就只能等着哪一天他杀上门来了。”
“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不可小觑。
而今旱情初现,流民蠢蠢欲动,如果南云秋和他们凑到一起,极有可能成了气候。
到那时,
就不是咱追杀他,而是他率兵追杀咱了。
要知道,
他的老家就在流民发祥地楚州,他爹就是靠流民起家的。
奴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世三十年,轮到他了。”
白世仁的心口咚咚乱响,
当初他和那股神秘的力量,共同设计陷害南万钧时,也没有现在这样恐惧过。
“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拖他们一起下水。”
“他们是谁?”
白喜阴恻恻道:
“在南案的链条上,有大大小小这么多环节,链条的总揽者更是责无旁贷。可如今,凭什么让咱们首当其冲,死的伤的都是咱白家人? ”
屈指算来,
白条,白丁,白虎,白迟……
“这句话说到了要害,他娘的,我白家人就该死吗?
对,
拖他们下水,要死大家一起死。
王庭的这张悬赏告示提醒了我,
此次回去,我就通过那个缩在幕后的贵人奏明朝廷,在天下张贴海捕文书,让所有人一起来抓捕南云秋。
我就不信了,
他还能遁出人世间?”
主仆二人主意既定,又开始研究,眼下如何抓捕南云秋的现实问题。
这一次,他俩撇开了尚德。
阿拉木终于获准离开王庭,回到自己的大帐。
这些日子,
为避嫌,他不得领兵,也不能擅离王庭半步,等于是被软禁了。
浅草坡事件,反倒让他洗脱了窝藏逃犯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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