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屠的尸体倒在旷野上,像一截被劈开的枯木。黑色的血从咽喉的窟窿里汩汩涌出,浸透了身下的黄土,与之前战死的胡兵尸骸融为一体,散发出浓烈的腥气。
溃散的胡兵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被丢弃的兵器甲胄散落得到处都是,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光。赵虎带着士兵正在清扫战场,将能用的刀枪、箭矢、甲胄收拢起来,偶尔发出一两声兴奋的呼喊——他们缴获了三匹活马和不少完好的胡弓。
虾仁靠在一截断裂的矛杆上,慢慢平复着呼吸。临时提升至筑基期二层的真气已经退潮,丹田中的金色液珠微微震颤,像是在消化这场血战带来的裨益。耳廓的伤口不再麻痹,只剩下火辣辣的疼,那是“黑寡妇”毒蝎留下的印记,也算是给了他一个警醒。
【姓名:虾仁】
【功法:《破邪诀》(筑基期一层)】
【天赋:宗师级长矛手、宗师级弓箭手】
【杀伐点:723】
斩杀骨屠获得的100点杀伐点,加上追杀溃散胡兵的83点,让他的点数突破了七百。筑基期一层的根基愈发稳固,真气运转时,那滴金色液珠流转得更加圆润,散发出的暖意也更胜从前。
“伍长,你看这个!”赵虎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皮袋跑过来,脸上堆着傻笑,“从骨屠那狗东西身上搜出来的,全是金银!够咱们弟兄们换好几车粮草了!”
皮袋打开,露出里面黄澄澄的金锭和白花花的银饼,在夕阳下闪着诱人的光。周围的士兵看到,顿时发出一阵欢呼。连日苦战,他们早已断了饷银,这些金银无疑是雪中送炭。
虾仁却只是瞥了一眼,目光落在皮袋角落的一块黑色令牌上。令牌约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一头狰狞的狼头,狼眼处镶嵌着两颗猩红的宝石,散发着淡淡的邪气。
“这是什么?”他拿起令牌,指尖触及的瞬间,丹田中的金色液珠猛地一震,竟生出一股排斥之意。
“不知道。”赵虎挠了挠头,“看着像胡人的什么信物。”
虾仁摩挲着令牌上的狼头,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阴冷力量,与红袍巫的邪气同源,却更加霸道。“收起来。”他将令牌揣进怀里,“别让其他人碰。”
赵虎虽然疑惑,却还是听话地将金银收进皮袋,扛在肩上。
返回瓮城时,天色已黑。
百姓们和伤兵们早已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捧着一碗热粥,颤巍巍地走到虾仁面前:“伍长……趁热喝……是老婆子熬的……”
虾仁接过粥碗,温热的粥滑入腹中,驱散了不少寒意。“多谢老人家。”
“该谢您啊……”老者抹着眼泪,“若不是您,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成了胡人的刀下鬼了……”
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感激的话,有人还拿出家里仅剩的干粮,硬要塞给士兵们。
虾仁看着这些面带菜色却眼神真诚的百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当初拿起长矛,只是为了在这乱世活下去,却不知不觉间,成了这些人的依靠。这份沉甸甸的信任,比金银更让他感到责任重大。
“都回去休息吧。”他提高了声音,“明日还要修缮城墙,加固防御。”
众人这才渐渐散去,瓮城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虾仁坐在最高的箭楼里,拿出那块黑色令牌,借着月光仔细观察。令牌的材质非金非石,入手冰凉,上面的狼头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出来噬人。
他运转《破邪诀》,一丝真气探入令牌。
“嗡——”
令牌突然亮起红光,狼眼处的宝石闪烁不定,一股狂暴的意念涌入他的脑海——那是无数哀嚎的冤魂,是烧杀抢掠的画面,是对中原大地的贪婪与憎恨!
“好强的怨念!”虾仁心中一凛,连忙收回真气,令牌上的红光才渐渐黯淡下去。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信物,更像是某种邪恶的传承之物,里面封存着胡人的凶性与执念。骨屠随身携带,必然有其用处。
“难道……胡人中也有类似红袍巫的存在?”虾仁眉头紧锁。如果真是这样,那潼阳关面临的威胁,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接下来的几日,潼阳关进入了难得的休整期。
赵虎带着士兵们修缮城墙,将外城能用的砖石拆下来,加固内城的瓮城,又在通道口设置了数道鹿砦和拒马,防备胡人的再次进攻。
狗剩则带着弓箭手,每日练习射箭。他用胡人的牛角弓改造了一把适合单手使用的短弓,射术不仅没有退步,反而因为失去左臂的拖累,变得更加精准,能在四百步外射中铜钱大小的目标。
虾仁则将精力放在了修炼和练兵上。
他每日运转《破邪诀》,尝试将筑基期一层的真气彻底稳固,同时钻研从骨屠令牌中感受到的邪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发现,《破邪诀》的正气虽然能克制邪气,却无法彻底根除,除非将其源头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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