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风带着血腥味,卷起散落的黑袍碎片,如同黑色的蝶。
虾仁躺在祭坛的裂缝中,意识像是沉在温水里,时而模糊,时而清醒。燃烧精血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经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变得微弱不堪,灰色光幕上的数字安静地悬浮着,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带来力量的悸动。
【姓名:虾仁】
【功法:《破邪诀》(筑基期二层后期)】
【杀伐点:4100】
4100点杀伐点,足够让他重新冲击筑基期三层,甚至更高。但此刻,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阳光透过黑雾的缝隙,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虾仁将军?虾仁将军?”
司马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焦急。虾仁艰难地睁开眼,看到这位银甲皇子正蹲在身边,脸上沾着血污,往日的威严被疲惫取代。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
“还……没死。”虾仁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司马岳松了口气,露出一丝苦笑:“你要是死了,朕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山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三具禁军的尸体。李将军和其余士兵都在掩护他们的战斗中战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完整的。那些被绑在木桩上的百姓,大多已经没了气息,只有那个眼角流泪的少年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被司马岳抱到了一旁。
“他……”虾仁看向少年。
“还有救。”司马岳道,“邪术被破,生魂没完全散掉,只是亏空得厉害。”
虾仁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少年体内残存的微弱生机,像风中残烛,却倔强地没有熄灭。就像这乱世里的许多人,哪怕被碾碎了希望,也总要挣扎着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司马岳警觉地握紧长枪,虾仁也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一阵剧痛按回地上。
“是自己人!”司马岳看清来人,松了口气。
只见数十骑禁军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之前被派去求援的李将军——他竟然没死,还真的带回了援兵。
“殿下!您没事吧!”李将军翻身下马,看到司马岳和虾仁,眼圈顿时红了。
“别管我。”司马岳指着虾仁,“快!把他抬上马车!还有那个少年!”
禁军们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虾仁和少年抬上后面的马车。马车里铺着厚厚的毡子,还备着伤药和干粮,显然是早有准备。
“我们……回潼阳关?”虾仁靠在毡子上,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先回安福镇休整。”司马岳坐在他身边,为他盖好毯子,“你的伤需要静养,潼阳关那边……朕已经让人送去了粮草和药品,赵虎他们能撑住。”
虾仁没有再说话。他能感觉到马车在平稳地行驶,颠簸带来的疼痛渐渐变得麻木。意识再次模糊时,他仿佛又回到了潼阳关的城头,赵虎在喊他喝酒,狗剩在炫耀新练的箭法,百姓们的炊烟在瓮城里袅袅升起……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
马车停在安福镇的临时据点里,这是一处修复过的宅院,院墙很高,门口有禁军守卫。虾仁躺在里屋的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经脉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至少能勉强坐起身。
【姓名:虾仁】
【功法:《破邪诀》(筑基期二层后期)】
【杀伐点:4100】
他尝试着运转真气,发现虽然虚弱,但《破邪诀》的根基还在,金色液珠依旧在丹田中缓缓转动,只是光芒黯淡了许多。只要给他时间,加上足够的杀伐点,恢复甚至超越之前的境界并非不可能。
“醒了?”司马岳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太医说这药能补气血,你快趁热喝了。”
虾仁接过药碗,汤药很苦,却带着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滋养着干涸的经脉。“那个少年呢?”
“在隔壁房间,太医说恢复得不错,就是性子有点闷,不爱说话。”司马岳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慢慢削着,“朕问过他,他叫小石头,是安福镇的村民,家里人都被噬魂教杀了,就剩他一个。”
虾仁沉默了。又是一个被乱世碾碎的家庭。
“噬魂池那边,朕已经让人封锁了。”司马岳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那些残留的邪气,需要专业的道士来净化,朕已经上奏父皇,请他派龙虎山的道长过来。”
“朝廷……会管吗?”虾仁咬了一口苹果,味道有些涩。
“会的。”司马岳的眼神很坚定,“这次噬魂教的事,让父皇意识到了邪祟的威胁。朕在奏折里提到了你,父皇很欣赏你的勇武,说……等你伤好,就让你进京受封。”
进京受封?
虾仁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些。穿越到这个世界,他所求的不过是活下去,守住潼阳关的那些人,从未想过要攀附权贵,进入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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