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起一根碗口粗的松木，这东西原本是用来加固城门的，现在正好当武器。赵虎和另外三个老兵赶紧过来帮忙，四个人扛着撞木往北门跑，松木压得肩膀生疼，却没人敢松劲。
北门的守军看到他们，眼睛都亮了。一个断了门牙的小兵喊道：“伍长！胡人要是冲进来，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拼什么拼？”虾仁喘着粗气，把撞木靠在城门后，“给我把这东西顶住！等他们靠近了，就把火油泼下去，老子要让他们知道，潼阳关的城门是铁铸的！”
胡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震得像要裂开。虾仁盯着光幕，手指悬在“兑换”按钮上——他留了2000杀伐点，就是为了这一刻。
【兑换“轰天雷”×3。】
【杀伐点扣除2000，剩余4010。】
三个黑黝黝的铁球落在他脚边，引线还冒着烟。这是光幕里杀伤力最大的器械，能炸穿重甲，就是不稳妥，容易误伤自己人。
“都躲远！”他大吼一声，点燃引线，等了数秒，猛地将铁球扔了出去。
铁球在空中划过三道弧线，正好落在胡骑阵中。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巨响接连炸响，烟尘弥漫中，胡骑的冲锋阵彻底乱了。受惊的战马疯狂乱撞，把后面的骑兵绊倒一片，惨叫声、马嘶声混在一起，比最乱的市集还嘈杂。
【击杀胡骑×47，获得1410点。当前总点：4010+1410=5420。】
虾仁看着乱成一锅粥的胡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半是因为后怕，一半是因为痛快。他抹了把脸，发现手心全是血——不知什么时候，刚才抓撞木太用力，掌心被磨烂了。
“伍长，你看！”赵虎指着远处，声音发颤。
胡营里升起了白旗。
不是投降的那种，是收兵的信号。显然，这波冲锋又被打退了。
城头上爆发出一阵稀稀拉拉的欢呼，很快又沉寂下去。大家都累坏了，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瘫坐在地上，看着彼此身上的伤，眼神却比昨天亮了些。
虾仁靠在撞木上，看着灰色光幕。5420点，够兑换些箭支和铁板了。他调出“武技”一栏，《破阵枪》的图标还在闪，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按了“兑换”。
【杀伐点扣除3000，剩余2420。已解锁《破阵枪》（入门）。】
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长矛的握法、发力的技巧、刺出的角度……仿佛练了千百遍。他拿起长矛，对着空气虚刺了一下，矛尖带起的风声都比之前凌厉。
“伍长，你刚才那下太神了！”狗剩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那铁球一炸，胡人跟滚葫芦似的往下掉！”
虾仁拍了拍他的头：“赶紧去看看老秦，那妇人的娃怎么样了。”
“哎！”
看着狗剩跑远的背影，他望向东方。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把城墙的影子拉得很短。胡人的冲锋被打退了，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们的粮草快没了，铁板也快用完了，而胡人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兵。
可他一点都不怕。
因为他看到老秦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了那个妇人；看到赵虎偷偷把铁板让给守豁口的弟兄，自己抱着石头守在最危险的地方；看到那些流民自发地捡起地上的断矛，用石头磨尖了继续用。
这些人，就像潼阳关的城砖，看着不起眼，拼在一起，却比任何坚城都牢固。
他握紧长矛，矛尖映着烈日，亮得晃眼。
下一次，不管胡人来多少，他都接着。
毕竟，这条用鲜血铺出来的生路，他还没走到头呢。劈开宿命的那一天，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