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的最后一缕光掠过潼阳关的箭楼时,虾仁正用玄铁矛的矛尖挑着块胡兵的铁甲,在城砖上磨着刃。火星溅在他染血的甲胄上,像落在雪地里的星子。
“伍长,黑风口的尸身清点完了,三百二十四具,”小石头抱着账册跑上来,草鞋在结冰的台阶上打滑,“岳将军让您去领赏——这次杀的是铁蹄营主将,据说能换十车粮草呢!”
虾仁没抬头,只是把磨得发亮的矛尖凑近眼前,眯着眼看刃口的寒光:“粮草给伤兵送去。”他的声音比城墙上的风还冷,脖颈处的伤口被风吹得发疼——那是今早被胡兵的短刀划的,血刚结痂,又被刚才的厮杀挣裂了。
【灰色光幕】在视野边缘亮起,字迹被暮色染成暗紫:
【当前杀伐点:】
【可兑换:“玄铁重铸”(消耗点,修复并强化玄铁矛)、“烽燧传讯术”(消耗点,可跨百里传递信号)、“血髓丹”(3枚,消耗8000点,快速修复深可见骨的伤口)】
“兑玄铁重铸和血髓丹。”虾仁在心里默念。下一秒,玄铁矛突然发出嗡鸣,矛身的云纹亮起红光,那些在厮杀中崩出的缺口竟在缓缓愈合,矛尖的弧度也变得更凌厉——像是活物在舔舐伤口。他捏碎一枚血髓丹抹在脖颈的伤口上,刺痛感瞬间被清凉取代,结痂的地方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伍长,您这矛……”小石头瞪圆了眼睛,手里的账册差点掉地上。
“没见过?”虾仁把矛扛到肩上,转身往中军帐走。铁甲摩擦的“咯吱”声里,他想起三个月前刚穿来时,自己连长矛都握不稳,第一次扎向胡兵时,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事后蹲在城墙根吐了半宿。可现在,血腥味闻着竟比药味还亲切。
中军帐里挤满了人,岳鹏举正用炭笔在地图上圈画:“铁蹄营虽灭,但他们的主力‘黑风骑’已经过了野狼谷,最多明日晌午就到。”他抬头看见虾仁,把炭笔往桌上一扔,“你来得正好——黑风骑的主将是个女的,叫乌兰,据说箭术通神,能在马上射穿百步外的铜钱。”
帐内的老兵们都吸了口凉气。百步穿钱?这等箭术,要是射向城头的弟兄……
“我去守西墙。”虾仁突然开口。西墙是潼阳关最矮的一段,去年暴雨冲垮了半截,至今没完全修好,一直是防守的软肋。
岳鹏举皱眉:“西墙太险,要不……”
“就西墙。”虾仁的玄铁矛在地上顿了顿,震得帐内的油灯都晃了晃,“他们越觉得好攻,我越要让他们掉层皮。”
夜幕降临时,西墙的火把次第亮起。虾仁踩着结冰的城砖来回巡视,玄铁矛拖在身后,在地面犁出浅浅的沟痕。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却不觉得冷——血髓丹的效力还在,丹田处像揣着团火。
“伍长,喝口酒暖暖?”老张瘸着腿递来个酒葫芦,他的腿是上次守南门时被胡人的狼牙棒砸断的,至今没好利索,“黑风骑的女将……听说长得跟画里似的,就是心狠,攻破青风口时,把那里的百姓全……”
虾仁接过葫芦灌了口,烈酒灼烧着喉咙:“长得再好看,射向咱们弟兄的箭,也不会比别的胡兵软。”他抹了把嘴,玄铁矛突然指向西侧的黑暗,“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地平线上泛起灯笼的光,像条蠕动的赤蛇——那是黑风骑的探马。紧接着,一阵细碎的“嗖嗖”声掠过头顶,数支火箭拖着尾焰钉在城楼的木梁上,火光照亮了城楼下密密麻麻的黑影。
“放箭!”虾仁吼道。城墙上的弩手们早有准备,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惨叫声里,他看见一个穿着银甲的身影在胡兵阵前勒住马,那人身形纤细,手里的长弓在火光中闪着冷光。
“我是乌兰!”女子的声音穿透厮杀声传来,又脆又亮,像碎冰撞玉,“潼阳关的鼠辈们,敢不敢出来单挑?赢了我,黑风骑立刻退兵!”
城楼上的弟兄们都看向虾仁。他扯掉湿透的披风扔在地上,露出甲胄下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三个月来的勋章。“老张,看好城楼。”他提着玄铁矛,踩着吊桥的绳索滑了下去。
“这小子疯了?”老张急得直跺脚,却还是立刻下令,“给伍长搭箭!谁要是让他被冷箭伤了,老子剁了他!”
吊桥“哐当”落地时,乌兰的银甲在火光中晃得人睁不开眼。她骑着匹黑马,长弓斜背在身后,手里把玩着支雕翎箭:“你就是杀了铁蹄营主将的虾仁?”
虾仁没答话,只是把玄铁矛平举起来。矛尖的红光在夜色里格外醒目,那是用五千多个胡兵的血喂出来的锋芒。
“倒是比那些只会躲在城里的老东西有种。”乌兰笑了,笑声里带着股野性,“这样吧,你若接我三箭,我就退一箭之地;若能伤我,黑风骑今日不攻西墙。”她说着突然翻身下马,把长弓扔给身后的胡兵,“不过我改主意了——马战不过瘾,咱们步战。”
虾仁挑眉。步战?这女胡将倒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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