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留下。”虾仁摸了摸他的头，“帮岳将军守好关，等我回来种新麦。”他将【传讯鸽】交给少年，“有事就放飞这鸽子，我能收到。”
岳鹏举拄着断枪站在城门下，身后跟着老赵和伤兵们，还有那些被救下的流民。老将军从怀里掏出个令牌，上面刻着“靖西”二字：“拿着这个，皇城的旧部看到它，会帮你。”
虾仁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他翻身上马，玄铁矛斜背在身后，矛尖的红光映着新麦，像支燃烧的火把。
“等我回来。”他勒转马头，朝着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关外的麦田在风中起伏，像片金色的海。王大娘突然喊道：“伍长！记得给皇城的土地也撒点麦种！让他们知道，咱潼关的麦子，在哪儿都能活！”
虾仁回头笑了笑，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往皇城的路并不太平。
刚出野狼谷，就遇到了劫道的马匪，看装束是沙陀的残兵，显然是想抢他的行囊。虾仁没拔刀，只是放出【破甲麦刃】，青金色的光刃扫过，马匪的皮甲纷纷裂开，吓得他们掉转马头就跑。
【灰色光幕】弹出提示：【击退沙陀残兵×20，获得杀伐点600，当前】。
走到云州地界，又遇到了女帝的暗哨。这次是个伪装成樵夫的密探，想趁他饮水时下毒。虾仁的【破妄诀】早已识破，玄铁矛后发先至，挑飞了对方手里的毒囊。
“回去告诉女帝，我在路上。”他没杀密探，只是废了他的武功，“让她洗干净脖子等着。”
最险的是在黑风口。那里埋伏着五十名玄境高手，个个穿着黑衣，戴着青铜面具——是秦瑶的人。
“虾伍长。”为首的面具人开口，声音像秦瑶，却又带着点不同，“主母说，皇城危险，让我们护你一程。”
虾仁的玄铁矛微微颤动：“秦瑶在哪？”
“主母在皇城等你。”面具人递过来一块玉佩，和之前那块天牢地图的玉佩一模一样，“这是天牢的钥匙，主母说，你会用得上。”
虾仁接过玉佩，突然明白秦瑶的布局——她不仅想救父亲的旧部，还想利用他搅乱皇城，趁机救出被关押的人。而女帝，却想一石二鸟，既除了他，又灭了旧部。
“告诉秦瑶。”虾仁将玉佩收好，“我不需要护卫，让她按原计划行事。”
面具人们没再坚持，悄无声息地隐入山林。虾仁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玄铁矛的红光闪烁——这场皇城的博弈，他既是棋子，也是执棋人。
半月后，皇城遥遥在望。
高大的宫墙在夕阳下泛着灰冷的光，城门处盘查森严，每个进出的人都要接受搜身。虾仁牵着马，混在流民中，玄铁矛被他伪装成扁担，麦刃藏在矛尖深处。
【皇城舆图】在光幕中展开，标注着天牢的位置——在皇宫西北角，靠近御花园的暗渠。秦瑶的玉佩，想必就是开暗渠门锁的钥匙。
他找了家城外的客栈住下，刚放下行囊，【传讯鸽】就飞了进来，脚爪的铜管里塞着张字条，是小石头的字迹：“潼关安好，新麦已入库，勿念。”
虾仁捏着字条，仿佛闻到了潼关的麦香。他走到窗边，望着皇城的方向，玄铁矛靠在墙上，矛尖的红光映着他眼底的火。
女帝，秦瑶，旧部，天牢……这场棋局，该落子了。
他从怀里掏出袋麦种，撒在客栈的墙角。种子落在土里，很快就冒出了嫩芽，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看到了吗？”他对着嫩芽轻声说，“潼关的麦子，到了皇城也能活。”
【灰色光幕】的杀伐点停在，像颗蓄势待发的麦粒，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刻。虾仁握紧玄铁矛，矛尖的麦芒隐隐指向宫墙——那里，有他要劈开的枷锁，有他要讨的公道，有无数像潼关弟兄一样，等着被救赎的灵魂。
夜风吹过，带着皇城的脂粉气和腐朽味。但在这气息深处，仿佛有新麦抽芽的声音，细微，却坚韧，像在预示着什么。